舒窈被打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顾颜楚正与虞子兮一同对方山雾茶大家赞赏,宫婢进来回时,顾颜楚不由得一愣,追问是怎么回事。
原来昨日舒窈骑马射箭,一时忘了形,竟穿着战甲便回了帐篷,恰巧被舒同给撞见。
舒同虽是镇远将军,可向来不许女儿舞刀弄枪,见状,当即便极为动怒,罚舒窈跪在帐篷中思过。
等今日皇帝与众臣议事完毕,回来后立刻见了舒窈,问她是否知错。
偏偏舒窈也是个倔性子,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出:“同是女子,顾将军便可领着狼虎军上战场杀敌,女儿为何连件兵甲也不能穿?”
舒同冷笑:“就凭你,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也可与顾将军比较不成?”
“同是将军府出来的小姐,顾将军能做的,女儿未必做不到。”
“好!”舒同抚掌大笑,“听说舒大小姐昨日骑马射箭,好不威风。我也不考你运筹帷幄,更不考你掌管一方军队,甚至不叫你骑马而射。你只站在原地,若能箭中红心,便许你入营。若一箭不中,受十下军棍,若十箭还不能中,从此后便丢了这心思,省得说出去叫人笑话。”
舒窈的性子,与舒同一模一样,因此虽知自己实力如何,仍旧不愿放弃这点子希望,当下便应了。
父女两到了演武场上,一概东西准备齐全。
舒窈连射十箭,只一箭脱靶,着实值得称赞。
可中靶的九箭中,虽有靠近红心的,却始终保持着距离。
舒同当即令人拿下了舒窈,一百军棍,棍棍打得实。旁人劝,他也不理,劝得厉害了,他反而要急眼。便是太子前来,他也是恭恭敬敬地请其不要管自己的家事。
众人知道他脾气性格,也不再管,只向行刑的士兵使眼色,叫他们手下留情。
谁知让舒同发现了,竟亲自动手,把人打得晕死过去,还不肯停。
最后还是顾颜湘出面,以晚辈的名义,半是说情半是撒娇,把军棍拿了过去,如若不然,只怕舒窈要被当场打死。
如今舒窈正在帐篷中养着,随行的御医前去诊治过了,也开了药。
一碗药下去,舒窈总之清醒许多,只是舒同下了令,秋狩期间,再不许舒窈踏出帐篷一步。
虞子兮看向顾颜楚,见她唇角带上一抹笑,便知她想到了。
无须她们作甚么计划,顾颜湘便十分乐于替自己挖掘坟墓。
此次跟来的大臣,哪个不是举足轻重,再加上太子都无法劝说得动的人,顾颜湘过来,三言两语的,便把事情解决了。
可见在部分朝臣、或者是将军的眼中,顾颜湘的地位,远高过了上级甚至于太子,更甚于皇帝。
武将本来就注重军功,军功越是多的,越受崇敬。皇帝之所以不肯把兵马权交给顾颜湘,为的就是防她利用军队起势。
如今看来,似乎不用兵符,顾颜湘也能调动不属于她的兵马若是这位崇德大将军再不警醒一二,只怕命不久矣。
“阿窈姐姐受了伤,我是无论如何都得去看一看的。”顾颜楚笑道,便打算起身告辞。
“我这倒有些上好的伤药,你给舒窈带着去吧。”虞子兮说着,便有宫婢奉上了一个白瓷的圆,那子圆滚滚的,霎时好看,顾颜楚一时有些爱不释手。
“这子,我还有套骨瓷的,你若喜欢,回去了我叫人给你送过去。”
“如此,便多谢良媛了。”顾颜楚也不推辞,玩笑般的行了一礼之后,方走了出去。
舒窈的帐篷中,已去了不少人,顾颜楚去时,只得寻个地方坐在矮凳之上。
众位小姐们所说的,不过是安慰舒窈,顺带劝说她一二。
女子只需学好刺绣女红,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是,至于上战场保家卫国,那是男儿们做的事,又何必去添乱。
舒窈听着,脸色越来越差,方鸳儿见了,连忙打断她们的话,只说些轻松有趣的话题。
茶过三巡,众人也都有些乏了,便一一的告退。
顾颜楚待她们走了之后,方凑到床边,关心地问道:“阿窈姐姐还好吧。”
“这点子小伤,不碍事。”舒窈笑道,“待会儿回去,记得替我多谢顾将军。”
顾颜楚抿唇一笑,拿出那个白瓷圆:“这是虞良媛叫我带给窈姐姐的,说是好用得很。”
“是吗?”舒窈伸手拿过,打开来在鼻尖轻嗅,并没闻见药的苦味,反倒有一股子清香。
倒了一些子在手心,见是白色的粉末,仔细看了半天,却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只知是好东西,便笑道:“阿楚回去,替我写过虞良媛,待伤好之后,再亲自去谢。”
顾颜楚应了,两人还没说上两句,便有丫头进来,说林绍来了。
顾颜楚与舒窈相视一眼,都有几分不解。
如今正是狩猎的时间,林绍本该在林中与众人角逐,怎的跑回来了。
尽管不解,可人到了门口,舒窈也不好给闭门羹吃,在顾颜楚的搀扶下勉强坐了起来,又取过外裳来穿上,上下无不妥之后,方才命人请林绍进来。
林绍入了帐篷,见到顾颜楚先是一愣,而后见舒窈打算行礼,连忙一个虚扶:“你不是受伤了吗,哪来那么多的礼,赶紧去歇着。”
“五哥怎么来了?”顾颜楚扶着舒窈在一旁的榻上坐着,木榻硬冷,舒窈腰背上有伤,坐着自然也不舒服。可当着外男的面,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趴着的。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