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翻身从马背上下来,方才就是她与林绍赛马。
刚刚说完这话,猛然想起他怕红色的毛病,若是请了御医将此事闹大,让宫中的两位贵人知道了反而不好,连忙叫住了要去请御医那人:“等等,不必去了,让宫城里的人知道了不好。”
“若不去,康王殿下出了什么差错该怎么办?谁能担当得起?”当即有人反驳道,谁不知康王极受帝后的宠爱,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差错,在场的人一个也逃不掉。
哦,或许庄洛能平安无事。
“我来担当,不必去请御医了。”林绍被庄洛扶着,仍旧站不住,垂着头,十分艰难地开口。
他既然这么说了,旁人自然也就不好再说些什么,大家都是不愿惹事上身的,因此也就各自散了。
庄洛扶着林绍去马场的屋子里歇着,顾颜楚正犹豫着是要就赐回府还是怎么的,便见单筠明含笑走了过来,手中的灰色包袱递到了她面前。
打开来一看,里面是一件宝蓝色的斗篷。
“多谢。”顾颜楚甜甜一笑,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方才走到门口,探了个头进去:“五哥可还好?”
林绍歇了这么一会儿,已然缓过来了,抬头见顾颜楚这模样,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安柔快进来,五哥不是针对你,只是”
“安柔知道的。”顾颜楚笑着蹦了进来,“若是知道五哥在这,安柔也不会穿这身衣裳了。”
顾颜楚笑着挨着舒窈坐下。
“康王殿下,您这老毛病还真是有趣,上次齐王殿下不也穿了一身红,怎没见你有反应?”庄洛笑道,那扇子一晃一晃的。
“那不一样,三哥三哥是男人,安柔却是女子。”林绍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这是什么缘故?”顾颜楚不解,她一早便想问个清楚了,只是苦于没有时机,今日恰好能够问个清楚。
林绍犹豫了一会儿,见几日平时都是相熟的,能信得过方开口道:“七岁那年,我曾见一个穿着红色宫裳的女子杀了母后。”
第一句话没说完,几人皆是一惊。
“殿下,这话可不能乱说,皇后分明好好的。”单筠明望了门口一眼,见有人经过,虽离得较远应当听不见,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去唤人将门口这块儿拦了,以林绍需要休息为名。
“你们先听我说完。”林绍急道,“当时我也吓得不轻,尤其是见那女子拿着小刀往母后身上刺了数十下,吓得我当场便晕了过去。醒来之时,见母后好好的,还给我做了芝麻酥,这才发现不过是个噩梦。只是从那以后,每次见到穿着红裳的女子,都会想起那个噩梦,有些害怕罢了。”
舒窈长舒了一口气,忍不住便翻了个白眼:“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被一个噩梦吓成这个样子。”
林绍的脸一下子便红了几分,想要反驳,可他自己也觉得此事分外羞耻,因此这么多年来一直未告诉过旁人,就连身旁的近侍也只是知道他不喜红色。
若不是那日在御花园,冷不防被顾颜楚那么一吓,这事会被他一直瞒着。
“阿窈姐姐别这么说,小时候被吓着了,总是会记一辈子。阿楚现在不也怕水吗?”顾颜楚笑道。
“不一样,你是真的落水了,若不是宫人救得及时,已然没了性命。且当时你才三岁,咱们这位康王殿下,可是被七岁的一个噩梦吓了十年。”舒窈冷嗤道。
“你便是这么瞧不起我?”林绍道,已然有几分怒了。
舒窈甚至连一个眼神也不屑施舍给林绍:“我为何要瞧一个被噩梦吓得双腿发软的家伙。”
“你你莫要太过分了。”林绍猛地站起来,顾颜楚从未见过他这么生气的模样,正要开口,单筠明却先开了口:
“殿下,舒窈郡主向来如此,你一直都是知道的,怎的今日反而发了脾气,迁怒可是不好。”
单筠明笑得自然,言语中却似乎有什么提醒了林绍。
林绍瞪了舒窈半晌,最后拂袖而去。
庄洛看着林绍的背影,不由得摇了摇头:“你这么凶,日后怎么嫁得出去啊。”
“我是否能嫁得出去,与你何干?”舒窈反问。
“没关系啊,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小阿楚,咱们走,跟这样的人呆久了,也会变得一样凶巴巴的。”庄洛绕到顾颜楚面前,看似耳语,声音却能让舒窈听得清楚。
“谁凶了?你离阿楚这样近做什么?不知男女授受不亲不成。”舒窈一把把顾颜楚拉到自己身后,怒瞪着庄洛。
“当然不知道。”庄洛摇着扇子,笑得十分欠揍。
“你”
“安柔郡主,我已叫人备好了马,你可要去试试。”单筠明忽的出声,打断了舒窈的话。
顾颜楚正巴不得赶紧离开,庄洛与舒窈一见面便吵个没完,她可是一点也受不住,连忙应了:“要,单二少爷,一起吧。”
说着,将披风解下还给了单筠明,与他一同走了出去。
刚出门,便听得身后的争吵声,顾颜楚只觉得无奈,却也懒得去管。
反正打不起来就是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顾颜楚心安理得地骑马去了。
绕了几圈回来之后,才发现竟然真的打起来了。
只不过不是庄洛和舒窈,而是和单筠明。
两人也没讲什么技术方法,就如同无赖泼皮一般,抱在一起滚在地上,一会儿这个占上风,一会儿那个占上风。
两人本都是翩翩公子,这样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