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稷么……”苏郁岐沉思状,片刻,才继续道:“我倒觉得不急。皇上那里加派可靠的人保护便是。”
“他的犯罪事实已经清楚无误,你还要等什么?”
“我总觉得,这件事没完。王兄,你说呢?”苏郁岐凝着陈垓。
陈垓沉思一阵,望住苏郁岐:“阿岐,你疑心,余稷的背后还有人?”
一旁的祁云湘也将目光都集中在苏郁岐的身上。
然说到这个疑心,自然不是只有苏郁岐心里有,陈垓和祁云湘心里,也是都有着一样的怀疑。
只是,他二人没有先提起罢了。
祁云湘道:“方才你问起孙学武的事,我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想要回去再问一问玉富,怪你把我拦住了。”
“玉富吐出来的已经够多了。至于孙学武么,他也未必知道那么多。怕是连皇上也未必知道孙学武中蛊毒而死的事。”
|“你是说……”祁云湘审慎地凝着苏郁岐,“是余稷一手所为?”
苏郁岐沉吟了片刻,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派人查了一下这个国师余稷,他是毛民国奉常杲离之子,本名杲稷。”
祁云湘和陈垓皆是恍然一惊,身子倏然坐直,连眼睛都直了,“你说什么?”祁云湘问。
苏郁岐正色道:“王兄,云湘,现在看来,余稷的背后肯定是不简单了。我说说我的意思,我在他身边放了一条眼线,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希望你们把自己的人撤掉,只留我这一条线。”
祁云湘和陈垓面面相觑一瞬,几乎没怎么思考,便道:“好,就依你的。”
虽然得到了祁云湘和陈垓的支持,苏郁岐心里的重石却一点也没有挪开。
其实应该说,反倒是更重了些。祁云湘和陈垓将人都撤出,便意味着这件事苏郁岐一个人扛了起来。
将来若有任何闪失,都是一个人的责任。
这个责任不同于别的责任,它关系着当今皇帝,关系着江山社稷,是要苏府阖家来担当的。
虽然父母已丧,但苏家旁支却枝繁叶茂,犹胜苏郁岐这个主干,那些人的荣华富贵和前程,是担在苏郁岐一个人身上的。
可无论多重的担子,都得担。打从记事起,苏郁岐学会的第一个词就是担当。
“既然已经说定,我还有事,那我就先走了。”苏郁岐站起身来,跟陈垓告辞。
祁云湘也站了起来,道:“我和你一起走吧。”转头对陈垓道:“王兄,没有什么事我也走了,皇上那边还得辛苦你盯一下。”
“放心吧,我一会儿就进宫。”
苏郁岐和祁云湘并肩往外走,到大门外,门房小厮将二人的马牵过来,两人翻身上马,在夜色里并辔而行。
走出一段距离,苏郁岐忽然勒住马缰,转头,无奈凝着祁云湘,“都跟了好长一段路了,你要有话就赶紧说,没话就赶紧回自己家。”
祁云湘一手攥着马缰,眸光却是在夜色中没有焦点,默了半晌,才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开口,不要有什么顾虑。”
祁云湘语气沉郁,甚而还能听出几分颓丧,苏郁岐眉心微蹙,声音里却带了几分戏谑的笑:“不找你我还你去找谁?谁让你和我是发小?赖也赖定你了。”
祁云湘嘴角攒出个苦笑,却是答非所问,“虽然你有了皿晔,但也别见色轻义。”
“你这是说哪里话?你是你,皿晔是皿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