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重生到现在,可以说这是喜如跟那人在一块后头一次在没有他在家的情况下在这小院子里,隔壁的屋子空着,她跟西施与阿三睡她那屋的大炕绰绰有余。
安顿好阿三睡觉,跟西施一道洗漱后两人躺在床上,明明都跑了一天了,可是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因为阿三的缘故喜如睡中间,睁眼瞧着屋顶,满脑子都是隔壁那人的样子。
虽然她从先生那得到了话,但心底却还是不能踏实,只是比起这之前啥都不知道的时候落了不少,嘴巴里还有淡淡的苦涩的药味儿,就跟她现在的心情一样。
西施侧目,看了看她,遂将放在被子上的手移过去抓住她的,说:“别想了,他肯定也是想静静,或者刚好有事得出去一趟,先生不也说过几天就回来了?”
喜如闻言心生感动,扭头看向她,轻叹了一声,“倒不是在想他咋样,我在想我自己。”
“你自己?”西施不解。
喜如轻轻点头,声音微微有些哑,“活了这么些年却一直没有长进,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总是怕这怕那,尤其在他面前,总会变得不像自己。”
这话才刚说完,边上的人立马笑了,喜如问:“你笑啥?”
西施笑着摇了摇头,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说这话的时候像啥?”
喜如:“像啥?”
西施:“像七老八十的老太太,还‘活了这么些年’呢,明明比我都还小,还真当自己几十岁了啊?他比你大整整十四岁,在他面前你本来就是小孩子,不像自己是因为你太喜欢他了,这有什么不好的吗?”
喜如眨了眨眼,看着西施说:“我本来……算了。”
想说本来加起来就是几十岁的人了,但想想这话要是说出来怕是会吓死人吧。
“别想那么多了,”西施拍了拍她放在被子上的手说,“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等你荣大哥回来你俩好好谈谈不就成了,反正现在他不在,你想也没用对吧?”
喜如又是一声叹,说:“说的也是,不想了,咱也睡吧,明儿个还得早起。”
刚说完,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突然睁开眼,说:“明天咱们得先去个地方。”
西施本来要准备熄灯的,听到这话停了动作,“去哪?”
喜如道:“先熄吧,一会儿给你说。”
西施一脸狐疑,吹了灯后重新钻进被子等喜如说话,结果听着听着两人都给睡过去了。
也许是因为整天都想着这事的缘故,喜如晚上就做了一个跟荣猛有关的梦,梦见上辈子的事,梦见他回来告诉她他要走了,今后都不回来了。
大致一整晚都这么反复,那人留给她的只剩下一个远远的背影,到最后连背影都没了。
睁眼后时间还早,望着空无一物却不是漆黑的屋顶,喜如惊觉不知何时脸上冰凉一片,抬手摸去,一股心酸油然而生。
而与此同时,顾升家。
原本该陪着他们一道回了家的顾箜此时却出现在顾升书屋内书架后的暗门内,这里,是除了兄弟俩外谁都不知的地方。
打开书架上的开关,书架顿然转了方向,赫然出现的便是一道门。
以手指绘制完毕墙上的画后那道门便就此打开,待人进去后,门关上书架也恢复先前的模样,丝毫看不出方才有人动过这里。
进到暗门内是一间与外面全然不同的屋子,地上铺着一层银白色的短毛地毯,雕梁画栋精妙绝伦,屋中无论是茶几桌椅还是门窗横梁,皆为最上等的黑木所制,上面雕刻的花纹也尽显精致细腻。
屋中淡香袅袅,清新的梨花之香让人仿若置身春日的生机中,而再一眼看去,屋中却是摆着一个比茶几略高,为长形的台子,此时台子上放着的,正是那左腿受过伤的巨兽。
顾箜踱着轻快的步子过去,再一跃跳上台子边上的花架上,瞧着那一身白衣的人盘坐悬于半空中,只见其双眸轻阖面色淡然,周身萦绕着浅浅的白光。
随即,那人睁眼,眉间顿然一抹清莲印记闪着淡淡的光。
而与此同时发生变化的还有他的那双眼,银光乍现如皓月之光,浅浅流转似细流婉转。
随后,便见朝抬手朝台上的巨兽指去,一道细细的银光于其指尖流出并由小变大移向巨兽,渐渐形成一个浅白色的罩子笼罩于那巨兽之上。
能看得出来巨兽腿上的那道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还发生变化的还有它的体型。
于逢魔之时降世的王族之后,昼夜二魂于二十九年前被这人分离,此后将其夜间的魂格隐藏,只有觉醒时方会与昼间魂格融为一体。
然,若在临近觉醒之际昼间魂格无法压制夜间,每到夜晚他便会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变为夜间的那个玄苍,连形态也会发生改变,哪怕他现在灵脉损坏失去意识,这一规律也没有任何改变。
在那记白色罩子的笼罩下,顾箜便眼瞧着那巨兽渐渐化为一只身长不足三十公分的猫儿,小小的一只躺在偌大的台子上,显得尤为可怜。
那罩子也跟着他体型的缩小而缩小,最后竟是为成他形态一般的轮廓印在了他身上,随即下一刻就能看到小猫那本无生气的尾巴在台子上动了动。
整个过程持续了约莫一刻钟时间,一刻钟后那悬于空中的人睁眼,额上尽是细密的汗珠。
顾箜看着忍不住心疼,叼了茶几上的方巾过去让他擦汗。
顾升落于地面,睁眼后满目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