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猛看了一眼玄藤,对这个人的印象还停留在他对他家阿如恶言相向的时候,因此并未作搭理。
只看向那只在他十岁时见过一面的父亲,说:“明日定契后便让顾升看日子,最好明日三日内行刑。”
自醒来后他便能明显感觉到体内那股力量的涌动,不同于先前不受控制之前时的四处乱窜,如今的灵力仿佛有意识般顺着脉络在体内流窜。
早上时便只顾着寻那丫头去了,未对身体的异常作任何理会,事后平静下来方才发现异处。
然而此时他对自己体内这股力量并不了解,唯有跟他同在神玉村二十多年的顾升才清楚。
“还叫顾升,”黛谣对他对国师大人的称呼不甚赞同,“当着族人的面得称国师大人,自家人在场得唤三王叔,以后切莫再忘了。”
族人对国师大人的信奉堪比神族人,在他们的掌权者神族人面前,国师大人比族王的分量都要重,其灵力也远在于族王之上。
可称为最接近神族人的存在。
顾升原名玄天泽,寓上天之恩泽。
圣灵族国师每五百年一更替,初代国师为神族人视灵力强弱指定,之后便由先代国师自己选择有慧根之人收为弟子作为下代国师。
为国师者,行监宫之权,醒王族佑百姓,规避邪念于灵族中产生,有替神族监管王族德行的权力。
双子出生之日灵宫天降银雪,族人都道有神人降世,却未料到竟是双子。
就在大伙儿不知究竟哪一个才是神子时,最先出来的孩子便发出了娇嫩的笑声,银瞳莲印,冬日里满池莲花尽数开放。
先代国师便是在这时出塔来到王城,带走了方才出生的玄天泽。
转眼二十余载,当年的神子长大成人,出塔之日银雪再将莲花再生。
那日,正是先代国师仙逝之时,神子继承国师之位,此后庇佑族人福泽绵延。
顾箜也就是在那日,才见得被母后每每提及便落泪的兄长。
也是从那日起,玄天泽这个名字彻底被族人遗忘,取而代之的是“国师大人”四个字。
直到七十年后下人族王诞生,他才又有了一个新的名字——顾升。
只是自那年出生时笑过外,神子再未在人前笑出声过,为国师者,不得被七情六欲所掌控,以免各方失误。
这也是为何,顾箜会那么心疼他那本是一家人却不得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兄长。
荣猛早在十年前便被顾升告知这些事了,但于他而言感觉却并不大。
他不管什么国师不国师,他只知道顾升虽看似年轻,却是除了阿婆外养育他的人。
玄傲宸见其不言,知道他有自己的心思,便颔首道:“也好,早了早好。”
从长春宫出来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玄藤嚷嚷着要带荣猛逛王城,却是一厢情愿,荣猛出了长春殿后便径直往芸安居去。
玄藤追上去想增进一下兄弟感情,却险些又被冻住了。
看着那不近人情的背影,玄藤别提有多委屈,转身便对慕容娉道:“娉儿,你看他,明明我才是兄长。”
族王代代相传,王族五百年的寿命中即便再艰难,也必定会诞生下任王。
当然这并不是说要是族王不出世就得生他十几个二十个,若真这么容易诞下灵种,他们族也不会这般凋零了。
圣灵族产子数量一生不会超过四个,四个便是最多的。
也就是在至多的四人中,会有下任族王存在。
玄藤虽身为身子,但就这样貌与心性,实在让人很难相信他是做兄长的。
慕容娉失笑,挽着他的胳膊靠在他肩上说:“阿藤,我有点累了……”
果然就这么一句,立马就转移了玄藤的注意力,也不去管他那兄弟了,当即蹲下来,拍了拍自己后面,说:“上来,我背你。”
慕容娉看了看周围,并未有什么宫人,便掩嘴轻笑,俯身趴到了他背上。
结果才背了不到几步,男人就停下来了。
慕容娉笑问:“怎么了?是不是胖了背不动了?”
玄藤侧头,压低声音说:“我起来了……”
四个字,说得慕容娉当即红了脸,没好气地在他背上捶了一拳,“你放我下来!”
整天就知道想这事儿,一点儿也不知道节制,也是两人都是灵族人,若换成人类,指不定都快因此身亡了。
玄藤自是不会就这么放开她,甚至还就着这姿势在其柔软的臀上捏了一把。
“你!”慕容娉一阵羞恼,正要说话,他竟是背着她忽然朝他们住的兴和宫跑去。
慕容娉不想动静闹得太大引来人看笑话,只好把自己的脸埋在他背上,小声地骂了一声:“qín_shòu!”
玄藤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嘿嘿笑了两声后说:“我本来就是兽。”
所以没救了,跟这人完全无法沟通。
……
而荣猛这边,在跟玄藤夫妻俩分开后他便径直回了芸安居。
喜如在阿三这边陪她午睡,听说人回来后便轻手轻脚地起身从阿三的小院子出来,正好跟过来寻她的男人碰了个正着。
荣猛在经历了早上的患得患失之后,如今还心有余悸,一看到人便要过去抱。
过来给她通消息的绿杉还在场。
喜如见状脸上一臊,没好气地瞋了他一眼后便灵巧地从他胳膊底下钻了出来。
荣猛起初还未反应过来,以为是她还在跟他置气呢。
结果余光瞥见绿杉掩嘴憋笑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