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如是在第二日才知道阮家的具体情况的。
癞头三个人因为丢了脸,所以当时在那些看热闹的人走了之后就把阮全两口子和阮喜珠打了一顿,顺带砸了家里的一些东西。
没有受到殃及的,只有因为害怕躲在屋里的阮喜福。
陈琼芳听到动静后带着自家汉子来帮忙,结果也被打了,阮家这会儿可谓是伤残人士,第二天都不见他们家有下地的。
陈琼芳那十七岁在学堂上学的儿子提出报官,结果被陈琼芳怒斥了一顿,说是不想惹上麻烦。
阮喜珠自那以后接下来的好几天都一直没在村子里露过面,不过经过她家时能偶尔听到她说话的声音,看样子身子方面是没什么大的问题,就是有一点。
因为这件事,阮全对阮喜珠的态度可谓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以前喜如还在家的时候经常能听到阮全两口子骂喜如的声音,现在角色就变了。
家里本来就没存多少银子,结果全家人被这么一打,且还不轻,就算是只看村子里的大夫,那也需要一笔不小的费用。
又因为癞头他们砸了他们家的锅碗瓢盆柜子什么的,这些东西都得重新置办,都需要钱。
所以阮全把这次事情的气都发泄在阮喜珠身上,几乎天天都能听到他在家骂阮喜珠的声音,以前骂喜如的话有多难听,现在骂阮喜珠的话就有多难听。
不过好在陈桂芳还是心疼阮喜珠的,于是就造成了阮全打骂陈桂芳护的局面。
家里乱成一团,阮喜福这几天连先生那都没去了,躲在屋里偷偷抹眼泪。
而因为这件事,村子里的人们对待喜如的态度虽没有多少改变,但对阮喜珠的态度却明显变了很多。
以前下地或在外头走着的时候别人议论喜如的时候就要把阮喜珠带上做比较,说阮喜珠长得多好多好,阮家以后真是享福了。
可现在却是不同了,周二丫说,现在大家伙儿开口闭口都是在说阮喜珠不要脸,一个黄花大姑娘竟然想得这么龌龊。
现在大伙儿可以说是一提到阮喜珠就啐她,甚至还说得亏了赵家公子没有娶她,不然这么个蛇蝎心肠的娶回去也有得他好受的。
对此喜如并没有表示什么,只淡淡的笑了笑就算知道了。
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十几年,她怎么会不清楚这里的人都是些什么样的呢。
都是局外人,看着热闹说着事儿,自以为很了解的样子,一张嘴像是能说遍这天下所有事一样,却不晓得就是因为他们的那张嘴别人要忍受多少。
唯一能称得上温暖的,除了老太太和二丫,也就只有那个人了。
“喜如,我发现你最近变了好多,”周二丫在喜如屋里坐着,看她低头做鞋垫子的专注样子忍不住说了一嘴。
喜如手上动作顿了顿,头也没抬地应了一声:“是么。”
“是,”周二丫坐在她边上,扭头看着她的侧脸,说:“以前你都不咋说话的,但那天倒是说了一些,我没有嫌你话多的意思哈,就是觉得你早就应该这样了,不然别人就以为你好欺负。”
喜如本能的沉默不语,不过想到自己做下的决定,便微微勾了勾唇,抬头看了周二丫一眼,说:“人总是要长大的,我会有今天,也有一部分是我自己的原因。”
周二丫听着心里不是滋味,说:“你别这样想,根本就不关你的事,要不是阮叔他们……唉算了,反正你现在日子算是好过了,以后不用操心你家那些烂事儿也好。”
“嗯,”喜如点了点头,继续专注于手上的鞋垫子。
她会从那个家里分出来最主要的还是因为那个人的关系,他为了帮她不仅花了银子,自个儿的家都差点被那三个流氓给烧了,还帮她给了那三个人一顿教训,在出事的时候还那般的护着她。
光是想想她就觉得欠了那个人好多好多,可偏生她又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才能报答他的恩德,外头的事他向来不要她操心,只偶尔动手帮帮小忙。
没办法她就只能从家里的活儿下手,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让他从地里回来就有饭吃。
先前洗鞋子的时候发现里头的鞋垫子已经坏成不像样子了,她就照着那双旧的的尺寸重新给他做一双。
做不了什么大事,也就只有从这些小事照顾到了。
周二丫话锋一转,凑过去小声问道:“诶,我说喜如,外头那些女人都时说荣家汉子个子大的话那什么也不小,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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