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昊随口|交代了澄琉几句就走了,剩下澄琉跟那人干瞪眼。然而澄琉觉得还是有必要问一下这人是谁、叫什么,以后跟人打架也可以报一下师父的名号,于是她问:“敢问阁下是?”
那人以为元昊已经跟澄琉介绍过了,没想到她也不认识,于是也不无尴尬地介绍道:“那个,在下郑英。”
郑英?澄琉是记得听端贵妃和郑茜郑茹提过有个叫英哥哥的,该不会就是他吧?这样算起来他还是元昊的表兄。澄琉想起来自己大概浏览过他的履历,于是想跟他露两手,她故作深沉道:“郑英——你不是并州刺史吗?怎么回来了?”
郑英并没有意外澄琉知道他的官衔,然而他以为的是,他好歹是洛阳比较fēng_liú倜傥的贵公子,小姐们大都了解他的身份和事迹,郑英回答:“过些日子是家父生辰,所以特意赶回来为家父庆生。”
澄琉见他并没有惊讶,还有些失望,但她想到一件事:“这么说庆完生你就要回并州?”
“陛下前些天又调臣回兵部了,想来如果没有战事应该是不会离开洛阳的。”澄琉闻言腹诽,那你应该很快就要走了。
然而澄琉之后也接不上话了,倒是郑英,讨好地去问澄琉:“臣看殿下方才也累了,要不然咱们先休息算了?”
澄琉不太喜欢他这样不重视的态度,她想起元昊之前威胁他的话,于是依葫芦画瓢:“好啊,那我去找贵妃娘娘打听打听娄尚书是何许人也。”
郑英立马改口了:“别,殿下别。”
澄琉暗笑,她果然猜对了,然而她还来不及细想其中能有什么猫腻,郑英就端正了态度:“这个,臣来的匆忙,也没有准备,不知殿下想从什么地方开始学起?”
“我从前拉拉杂杂地学了些兵器,除了射箭没哪样是拿得出手的,你按你学的来吧。”澄琉态度也恭顺了很多。
然而郑英却有些为难:“殿下,其实不是臣不乐意,臣虽然带过新兵,但是你应该也知道教那些人是怎么个教法,您千金之躯臣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澄琉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于是直截了当地说:“我从前的师父是尉迟信,他是直接让我在雪地里蹲半天马步的,你可以随意。”
“这——我想想,”郑英考虑了一会:“你会挥剑吗?”他从架子上取了把剑给澄琉做了个示范:“就这样,先挥五十下。”
澄琉学着他的样子,挥了一下。
“不,不对,用力。”郑英又示范了一遍,澄琉可以清楚地听到剑挥落时的风声,然而这时候她大话已经放出去了,不甘心丢人,于是用尽全力挥了一剑,她本能地觉得这下肯定符合条件了,没想到郑英稍稍顿了一下,还是表扬:“差不多了,还差一点力。”可见郑英看出来她已经尽了全力了,又不敢一直打击她,只好这样先表扬着。
澄琉咬咬牙,拼命又加了几分力道,郑英也这才松口气:“这个力度差不多了。”
然而接下来还有四十八下,澄琉再挥了几下就已经筋疲力尽了,她瞬间明白为什么元昊安排每三天一节课了,这样一次下来,没个三五天身上的酸痛根本消散不了。
澄琉好强,还在硬撑,郑英看不过去,于是弱弱地提醒:“殿下,第一次练习不必太较真了,不要伤到自己。”
澄琉也的确到了极限,她停了下来,还喘着气:“你告诉我实话,你们从前练这个时每天是挥多少下?”
郑英尴尬地回答:“三百下······”
生夏见状机灵地给澄琉端来杯茶,澄琉喝着歇了歇,她有些失落,虽说郑英是男子,但也总不至于跟他差那么多,她还在生闷气,没注意到郑英扭捏半天,不好意思地开口:“殿下,你从前的师父真是尉迟信?”
“嗯,是啊。”
“尉迟将军——他是个怎样的人啊?”郑英满眼抑制不住的好奇和激动。
澄琉想起来元昊方才说郑英很仰慕齐国人,于是仔细想了想,说:“他对后生晚辈很严肃,看起来特别凶。”
“哇——”郑英一脸崇拜,看着他那样子,澄琉硬生生把“但其实也就是天天跟父皇胡吃海喝、寻欢作乐的一个兄弟”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那尉迟将军有没有提过魏国或者郑家的事情呀?”郑英很期待尉迟信的评价。
澄琉当然记得尉迟信同父皇以及那帮起义弟兄们喝醉了对魏国各种不屑一顾的说辞,以及从前尉迟信跟父皇非要去城墙上跳胡旋舞,梁太尉拦都拦不住的场面。
然而澄琉整理了一下思路,还是委婉地说:“他跟父皇聊过很多魏国的事情,但是没跟我提过,不过我想他应该把魏国和你们郑家都看得很重要。”
的确是这样的,他们觉得只要一直拣魏国这个软柿子捏,年年收点战争赔偿,齐国人就算什么都不做也饿不死。然而澄琉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现在齐国对魏国的态度倒好像友善了很多,也不知道是元昊本事大还是梁真生性善良。
郑英看澄琉闪烁其词,也猜到可能人家齐国人并不看好魏国,于是一时有些失落,澄琉不好接话,只好继续练习挥剑,五十下听起来少,但澄琉这样练下来不知不觉也到了午膳时候,其中还不乏偷工减料。
等挥完了五十下,澄琉早已累得不行,她直接坐在围栏上歇息,郑英递了张手帕过去,澄琉道谢,接过手帕,不自觉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愧是武将世家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