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泽说得倒是隐晦,澄琉面无表情地敲着盖碗:“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和素肯定是对元昊忠心的,这无可置疑,所以元昊这下是不打算避讳澄珪了?那他那晚为何要处死那个宫女?为了给她高澄琉个面子?或者说那晚他们的谈话容易走漏风声,元昊是为此才下了杀手。
算了,澄琉把新送来的香粉往炉子里倒,殿内一时涌起一股甜香,澄琉整个人都轻松了,反正她和元昊都不待见澄珪,此事澄珪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而澄琉也不在乎元昊的动机,她和他谁会把这点动手动脚的虚情假意当真。他们若真有半分男女之情,元昊还会把她送去晋国?她今日应付着他,明日不过就是赵靖益,后日就是梁真,都是走走过场罢了。
雨天,外面湿漉漉的就衬得屋里暖和干爽,最是招人打瞌睡了。澄琉用过午膳就沉沉地睡了过去,香炉里的烟袅袅地绕在殿内,像是一场梦境,梦着梦着就时过境迁了。
迷糊间似是有谁抓着她的手,叫她起床。
“起来了,澄琉。”
“起来。”
······
澄琉还想翻个身继续睡,猛然觉得不对劲,一睁眼,见是元昊坐在身侧,忙不迭坐起身来,元昊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我真想把你扔下自己先走。”
“对,对不住。”澄琉起身,见远处的桌上放了套她未见过的衣服,想来是他备下的男子的服饰,但碍于他在杵在这里不便换衣服,于是唤了声:“生夏。”
元昊识趣地站起来往外走:“你动作快些。”
男子的衣服穿起来就是方便,三五下就拾掇好了,趁生夏为她梳头的空档,澄琉见外面光线很足,问:“雨停了?”
“早就停了,太阳都出来了,这天儿可真好。”生夏最后给澄琉戴上金冠:“高公子,您可以出门了。”
澄琉转身握住生夏的手:“生夏姑娘,待我功成名就,就为你赎身。”
“嗯。”生夏憋着笑把澄琉推出门。
澄琉刚出门就被元昊拉着走:“高兄,你慢吞吞的可真像个娘们。”
“咳,”澄琉压低了声音:“我在民间的名字叫刘成。”
澄琉也算出过几次宫,一切都轻车熟路了,但她撩开帘子往外张望时还是兴奋,她想起生夏说的话,问元昊:“咱们青天白日的怎么逛青楼?”
“魏国有趣的地方那么多,你为何只念叨着青楼,难得今日空闲,自然是要多去几处。”
澄琉闻言更兴奋了:“那我们去哪儿?”
“先去茶馆听说书,我听闻西边有家茶馆讲的故事很有意思。”
“嗳,对了,今日朝臣们也清闲,会不会碰上认识的人?”
“所以今日只能在西市游玩了,而且千万要低调行事。”
“嗯,好。”澄琉又往窗外望,然后就感到一双手拦住她的腰往回拉,与她猜测的一样,她又被束缚在他怀里了。
元昊的声音就在她耳边轻柔地响起:“听说齐国又闹春旱了。”
“年年不都这样?我早上还在想呢,如果这时候使点坏,梁真他们该是会累得够呛。”
“是啊,不过就怕这时候魏国闹瘟疫,加上眼下一些流寇还未除,到时候可能会分身乏术。”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瘟疫的确是魏国的一个大难题,齐国怕干旱,魏国怕洪水,哪里都算不上什么宝地。而魏国一发洪水,瘟疫就张牙舞爪地蔓延开了,之前元昊借着瘟疫差点屠尽所有宗室都没人怀疑,可见无人质疑其能灭族的威力。
“你总能解决的。”
“承你吉言。”
马车在一处很喧闹的地方停下了,元昊很周到地扶了澄琉一把,一下车就听见里面的人叫好的声音,澄琉迫不及待就往里赶。
只见堂子里坐满了人,中间空出一小块地,说书的身着一身粗布短打,拿着抚尺,站在一个小桌子后绘声绘色地讲些什么。澄琉站得远,只勉强能看个大概,甚至听不清在说什么,忽而周围的人都开始高喊着叫好,她也跟着鼓掌,自得其乐。
“你能听见说什么吗?这就跟着叫好。”元昊嘲笑她。
“我就不能跟着乐呵吗?”澄琉伸长了脖子想看,元昊看她那样子着实好笑,于是扔了串铜板给小二:“给我们寻个好地方。”
“好嘞,客官。”小二作势张望了一下:“您二位这边儿请。”说着他熟练地推开人群,把他们二人往前带,澄琉这才发现最靠前的地方摆了些桌子,还未给人占,想来是留给价高者的。
元昊拉住澄琉:“我们坐那处便可以了。”澄琉见那位置较这几处要偏僻些,心下了然,明白他不想太招摇,小二自然不敢违拗客人的意思,所以奉承:“哟,客官您眼力好,这位子听书最好不过了,”他声音放低了:“那太原王到咱们这小店游玩时就坐的那儿呢。”
“当真?”元昊失笑:“看来我们与王爷他想到一处去了。”
“那可不,小的看您二人也有富贵之相,”他侍候他们落座,哈着腰问:“客官要不要喝茶?”
“两盏香片。”
“好嘞,您稍等。”
澄琉一时听不进去说书了,问:“太原王到这里来做什么?”
“这茶馆子里鱼龙混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