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华钰可能是是下午玩的太过了,天色快暗了都还没起来,直到夫人派来的丫鬟把她吵起来,她才勉为其难爬了起来。
夫人的贴身丫鬟碧水给她传话:“陶姑爷的婶母来了,夫人请您过正厅用餐。”
施华钰听到陶姑爷三个字,一个激灵就全醒了,又惹了顾佳人和丁美满一阵调笑。
正厅已经摆好了饭,她没什么时间打扮了。
快速的梳洗一番,便带着顾佳人和丁美满前去。
正厅内,顾佳人看到二夫人正和下午看见的那位面目和善的妇人谈笑风生,心道原来她就是陶姑爷的婶母。
施华钰入座,丁美满在一旁给她布菜。
施华钰虽然未施粉黛,但素面朝天的也依旧清纯可人,陶婶母很满意。
陶婶母笑道:“早闻施家小姐个个都貌美如花,今日一见果真是如此。”
施华钰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第一次正式见陶家长辈,她有些紧张,忙谦虚道:“夫人过奖了,您才是风姿绰约。”
两人互夸一番,陶婶母捂嘴笑着:“此次我来钱棠看望朋友,想起阿源的未婚妻也在这,就顺道过来看看你,还希望没有打扰你们。”
二夫人笑道未曾。
众人又寒暄了一阵,陶婶母说的口也干了,正端起茶水要饮。
抬眸间就看到了站在施华钰身后默默无闻的顾佳人,她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来。椅子随着她的动作哐嘡一声砸在了地上,滚烫的茶水撒了她一身,她也毫不在意。
陶婶母满脸震惊的盯着顾佳人,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声音有些颤抖的:“你…你是…”
顾佳人一头雾水,她从未见过陶婶母,不明白陶婶母这是什么反应,疑惑着出声:“夫人,您认识奴婢吗?”
施府的众人也一脸疑惑,一个乡里来的小丫鬟,和京城里的夫人能有什么交集。
好一会陶婶母缓过劲来,她慢慢恢复了之前的高雅端庄,温柔的开口,又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姑娘,你认识曲家人吗?”
顾佳人不解:“回夫人,奴婢并不认识姓曲的人家。”
陶婶母顿了顿,又很快一如常色,不再问她,只道:“噢,那可能是我认错人了。”她抱歉的笑了笑。
二夫人察觉到了她的窘迫,又见她湿了衣裳,就亲自带着陶婶母去客房了更衣,顺便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东西来。
二老爷端着茶思索,他怎么不知道什么曲家。
一瞬间,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二老爷的脑中。
二老爷心里一惊,暗自打量了眼顾佳人,又将心中的想法否定了。
施华钰看这局势有些紧张,害怕陶婶母来者不善。
晚餐就在每个人都各有所思的沉默气氛下结束了。
翌日,施二老爷派人下了两个通知:一、施六小姐大婚在即,佳儿和满儿作为陪嫁,即日起不再侍奉小姐饮食起居,同小姐一起学习礼仪,移住六小姐院落抱厦,拨两个粗使丫鬟照顾。
二、提拔落霞和秋水为六小姐院落的一等丫鬟。
顾佳人一时瞠目结舌,她还从来没听说过陪嫁丫鬟能和小姐一个待遇的,这话要是传出去,老爷还不得被乡邻们当笑话。
她连忙劝二老爷收回成命,二老爷却道:“钰儿日后身处异乡,你们在她身边多帮帮她,此事无需再议。”顾佳人无奈。
丁美满开心的蹦了起来,她从小就过着苦日子,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能过一次小姐的生活,这可真是老天垂怜!
施华钰也高兴多了两个玩伴,嘟着薄唇撒娇:“你们可不知道,我每日就干巴巴的看着教礼仪的嬷嬷,都快无聊死了。”
顾佳人忍俊不禁:“真是孩子话。”
施华钰就把她按在床上扫挠她痒痒,直到顾佳人笑得不能自已,连连求饶,才放过她。
到了正月,施府的人们就彻底的忙碌了起来,除了要准备过年用的东西,最重要的头等大事就是准备施华钰的婚礼了。
今年顾佳人二人得了二老爷的指令,不用去前院帮忙打理,就缩在后院里陪施华钰闲着偷乐。
屋内炭火烧的旺,房间里暖洋洋的,好不惬意。
施华钰眼巴巴的看着顾佳人和丁美满一边吃着五香瓜子,一边畅聊未来。
趁她们不注意之际,施华钰扑过去就要抢瓜子。
顾佳人眼疾手快,端着瓜子盆就闪开了。
施华钰不满道:“香死我了,我也要吃!”
顾佳人不同意:“不行,再两天就进京了,等等把嗓子吃坏了。”
施华钰好说歹说,都没磨动顾佳人这个铁石心肠的丫头,气呼呼的跑去小花园喂兔子去了。
顾佳人也不爱吃,就把瓜子盆递给了丁美满,回抱厦里给施华钰绣嫁妆去了。
顾佳人学习能力很强,跟着嬷嬷学习,一个月下来也颇有些小家碧玉的感觉。
她手工做的好,也好女红,二老爷给施华钰请来了京城里颇负盛名的绣娘锦三娘来教施华钰女红,只不过施华钰兴趣泛泛,顾佳人倒学的认真。
锦三娘也很欣赏顾佳人,和她很聊得来,愿意多指导她一番。故而顾佳人的手艺进步神速,都快赶上钱棠镇小有名气的名绣娘了。
往日里二夫人早把施华钰的嫁妆准备好了,是轮不到顾佳人出手的。
但顾佳人惦记着施华钰对她的好,决心要绣个鸳鸯戏水的枕套给她,惹得施华钰又红了眼眶,乐呵着:“真孝顺,没白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