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逸朗,如果我说,我一定要回傅家,你会怎么样?”傅颜突然就很想知道,顾逸朗会怎么回答自己。
顾逸朗定睛看她,傅颜亦看着他,她看见顾逸朗墨黑的眼珠子里印着的自己,眼睛通红,脸色苍白而狼狈,她听见顾逸朗说,“傅颜,我知道你不会的。”顾逸朗一字一句,说得无比坚定清晰。
傅颜却愣住了,她没有想到顾逸朗会这么回答,可随即便释然,顾逸朗真的很了解她,也许在这个世界上,对她了如指掌的人,除了啊曦,还有一个顾逸朗。
顾逸朗说的没有错,无论对顾长眠父子俩的话相信与否,短时间傅颜都不会再回到傅家了,傅颜突然觉得自己满十八周岁以后,就一直在傅家和关家之间徘徊,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没有安全感。
“先生,您的时间不多了。”吴管家在一旁催促道。
顾长眠脸上流露出了为难,他本可以等到傅颜接受他们,接受她是顾家骨肉的事实以后再离开,可是来不及了,顾氏集团在意大利的生意出了问题,如果他现在不赶去处理的话,说不定会危及顾家,顾长眠将顾家的利益看得比他生命还重,自傅颜的母亲何馨过世后,他唯一可以予以慰藉的就只有顾氏集团。
何况,他觉得顾逸朗足以解决傅颜与顾家眼前的困局,如果他知道,自己这一次对顾逸朗的过分自信,差点失去这个儿子,那么顾长眠是绝对不会不管不顾的离开。
傅颜被吴管家的话吸引了注意,她笑,不知是恼顾长眠在这个时候离开,还是在嘲笑她自己,“你看,即使是现在,你还是可以毫不犹豫的离开。”
顾长眠一语不发,可是眉宇间皱成死皱,吴管家看不过去,解释道,“傅小姐,先生是因为顾氏出了问题才离开的。”
可这种事,往往是越描越黑的,何况,吴管家的那句傅小姐,让傅颜觉得实在是讽刺,她看着顾逸朗笑,笑着笑着眼泪便出来了,“顾逸朗,你听到了吗?傅小姐,他叫我傅小姐。就连你顾家的管家都不承认我的身份,我又如何能承认?”
吴管家自知失言,歉疚的低着头不再说话。顾长眠抬手看了眼时间,知道若此时不走,必然会错过谈判的时间,他似乎下定了决心。
“孩子,是我对不起你,更是顾家对不起你。”顾长眠脸上透着失落的疲惫,看着顾长眠眼角明显的细纹,傅颜觉得就这一个下午的时间,顾长眠却像是苍老了十岁。
傅颜缓和了脸色,却冰冷了语气,“这样的话,你应该对我九泉之下的妈妈说。”
顾长眠却不再回答她,对吴管家说,“你留在这里,他们跟着我就行。”
“是。”吴管家朝顾长眠恭敬行礼,又恭敬的目送他离开。
顾逸朗看向傅颜,觉得她的情绪似乎缓和了不少,他亦回暖了脸色,问道,“你想不想去看看,妈妈曾经的房间?”
傅颜有些意外,“我妈妈,在这里住过吗?”
“三年,她曾经在这座庄园里度过三年的时光。”顾逸朗幽幽的说,“那也许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
“在哪里?”傅颜问道,她急切的想要看一看,母亲生活过的房间,也很想知道,那个自己不熟识的妈妈,是怎样的女人?
顾逸朗说,“我带你去。”
傅颜跟着顾逸朗上了旋转楼梯到的二楼,二楼的设计,的确很有意大利的复古风,只是傅颜根本没有心思去欣赏这样文艺中带着高贵的建筑。顾逸朗带她穿过长长的走廊,真的是很长的走廊,傅颜觉得自己似乎走了很久,终于到了走廊的尽头,“这是妈妈的房间。”顾逸朗说道。
“为什么是锁着的?”傅颜拉了拉古铜质的长锁,眼前是一扇很厚重的红木质门,看起来很有年代感。
顾逸朗亮出手中一样古铜质的钥匙,说道,“因为这个房间,自从妈妈离开这个庄园以后,就被爸爸锁了,除了他偶尔会打开进去看一看之外,再没有人进去过。”
“你也没有进去过吗?”傅颜问。
顾逸朗摇摇头,“没有。若不是你来了,我也不可能有这个机会可以进去看看,因为爸爸下了死令,凡是不经他同意进这个房间的人,都会受到顾家的刑法。”
傅颜知道,像顾家这样的百年家族,肯定也会有自己的私刑,这并不奇怪,关家和傅家都有,只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罢了。
“这个钥匙,是……你父亲给你的?”傅颜诧异,不明白顾长眠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逸朗边用钥匙开门边点头道,“是,傅颜,爸爸验dna不是针对你的。他是……”顾逸朗还没说完,傅颜冷冷的伸手推开门打断他说,“进去吧。”
门“吱”的一声被傅颜推开了,如同打开潘多拉魔盒一般,傅颜和顾逸朗以相同的,虔诚的步伐走进去,最先印进他们眼里的,是满墙壁,以及一地的顾长眠的画像,那时的顾长眠年轻,英俊,嘴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那岁月静好的微笑,傅颜突然就明白了,这就是妈妈心底里隐藏的最动人的笑容。
房间的布置比起这座庄园的豪华瑰丽,实在是过于简单了些,一张书桌,一张床,一张椅子以及一个衣柜,除此便是布满了整个房间的各种画,素描,水彩,油画等等,而画中的主角只有一个人,便是顾长眠。
望着顾长眠的那一张张各种姿态,代表着脸上不一样情绪的画,顾逸朗蹲坐在地上,他虔诚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