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即使很痛，却笑得很是灿烂，“纪陉年，我们之间，到底是谁逼谁？我明明那么努力地想要远离你，你为什么还要纠缠着我不放手？”她的心，再难平静，再也无法控制住情绪……
“我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纪陉年抓住她的肩，使劲晃了晃，“莫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好不好？”
“纪陉年……你不要提以前，如果你不提起，那么，我还至于那么地想要逃离你。”
莫瓷被他困在身前，连呼吸，都带着他的气息，莫瓷的眼泪，就这么从眼眶滑落，一滴一滴地打在他的手臂上，如针刺一般，不会太痛，却能让他窒息。
他倏然，就泄了气，双手松开莫瓷的肩，无力地下垂，“抱歉，是我不好。”
“不，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莫瓷拼命地摇头，“不是，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是他的错，纪陉年，不是你的错！
是我，是我的错……是我错了……
她的脸色，白得毫无生气，双手弯曲举在胸前不停地颤抖，眼泪越流越凶。
面对这样的莫瓷，纪陉年顿时手足无措，他不知道是自己的哪句话，或者哪个字，刺激了她。
“莫瓷，你冷静点，你看看我，你看着我的眼睛，莫瓷……”纪陉年抓着她颤抖的手，急切地呼唤。
可是莫瓷似乎听不到了，她只是哭，不停地哭，如小兽一般哭泣的声音，揪痛着纪陉年的心。
“小瓷，你别这样，冷静一点，你看着我，我是三哥，你看着我好吗？”纪陉年双手抚着莫瓷的脸颊，语气除了急切，更多的却是害怕和慌乱。
听到动静的王妈赶紧上楼来，便听见纪陉年说，“王妈，打电话让郑叔叔过来，快！”
“小瓷…小瓷…”纪陉年已经用了些力把莫瓷紧紧抱在怀里。
可是莫瓷依旧是喃喃自语，“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错了，是我的错。”
细细软软的声音，顿时就让纪陉年红了眼眶，他仿若一个找不到家的小孩，彷徨无助。
郑旭岩来到以后，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场景：莫瓷被纪陉年紧紧抱着，而纪陉年看起来有些狼狈。
明明该是温馨，可看在他的眼里，是撕裂破碎了的画面。
感受到来人，纪陉年抬起头，脸上满是颓废绝望，“郑叔，我该怎么办？”
纪陉年是郑旭岩看着长大的，纪家在最风雨飘摇时都没有看过这样颓然不已的他。
就郑旭岩而言，比起莫瓷，他更心疼纪陉年。
年少的错误，纵然酿就了今日局面，但是他认为纪陉年这些年所经受的痛苦煎熬已经够了，莫瓷心里的伤他虽有不可推卸之责任，但是莫瓷痛，他也痛，谁也没有比谁好过多少。
“阿年，不要紧，这些都只是暂时的。”
解铃还需系铃人，他也仅能如此安慰，莫瓷的心伤，只有纪陉年可以治愈。而纪陉年也唯有莫瓷才能够救赎。
………………
“小瓷，你已经醒了的，对吗？”郑旭岩温和的声音在莫瓷耳际响起。
莫瓷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郑旭岩，眼里有些哀戚，“郑伯伯，我……”
郑旭岩对她点头，“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小瓷，其实在你心里，你应该早就原谅陉年了的对不对？”
莫瓷摇头，她说，“我很矛盾，我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原谅他，可我终究已经不怪他了，伯伯，我的病，会成为他的拖累，我不想这样。”
“可是莫瓷，六年前，他是你的执念，而六年后的今天，你成为了他的执念，莫瓷，你们都应该走出来了。”郑旭岩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眼泪就这么毫无预警地从眼角滑落，莫瓷声音哽咽，“郑伯伯，我还能拥有幸福吗？”
郑旭岩看着她，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小瓷，只要你往前看，一定会得到你想要的幸福。”
往前看是吗？莫瓷眼里多了一抹茫然，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往前看，曾经她是多么渴望能够得到纪陉年的爱，而现在，她是觉得不配了。
这么想着，纪陉年从门外走进来，郑旭岩见此，站起身对莫瓷笑了笑道，“小瓷，要看清你心中所想，有时候眼前的伤痛，不一定真的痛彻心扉，而是你自己的逃避罢了。”
郑旭岩说完，转身就要离开，伸手拍了拍纪陉年的肩头，“陉年，你和小瓷，都应该冷静冷静，不要再刺激她了。”
纪陉年对他点了点头，“郑叔放心。”
看着纪陉年走过来，莫瓷别过头不愿意去看他，纪陉年也不在意，在她床边坐下来，嘴角漾开一抹温柔笑颜，“小瓷，我们好好谈一谈好吗？”
“我跟你，已经无法可说了。”莫瓷盖在被子下面的手紧张地揪着衣角，心中隐隐觉得惶惑。
纪陉年又岂会看不出她的紧张，将她的手从被子里拉出来，“小瓷，你就那么害怕我吗？”
一句温柔又带着疼痛的话，让莫瓷彻底没了防备，眼泪从眼眶夺眶而出，她哭得泣不成声，“纪陉年，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明明知道，我心里有多么放不开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不能像六年前一样的残忍？”
纪陉年将她抱坐起来搂在怀里，轻声安抚着她的情绪，“小瓷，六年前的事，全部都是错的，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早就后悔了，小瓷，是我太自私，一昧地只想逃避，不愿意面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