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凤痛心疾首,一副恨铁不成刚的表情说道。
“青凤,鸣远刚刚醒来,你不要跟他说这些。”陆凌修难得厉声对老妻说话。
白青凤一听不乐意了,“陆凌修,现在连你也站在那野丫头一边了吗?你真信她的鬼话,嗬,指证鸣远是为了帮他脱罪。那杀了人是不是还得感谢一下凶手,让他早死早超生呢!”
“青凤,你怎么不讲理呢。向阳都说了,蓝玉烟这样做是有原因的,她是为了离开看守所,尽早找到证据……”
“什么证据,我只知道,我的孙子因为她丢了半条命。他原本是那么优秀,是所有称赞的青年才俊,设计天才,就因为她蓝玉烟,操劳不说,还要受那么多莫须有的指控,连带的整个陆家都被骂。”
白青凤说着,又心疼的抱住陆鸣远,“鸣远,奶奶不是非要在你刚醒的时候,说这些话刺激你,伤你的心。奶奶是怕你又被她骗了,鸣远,你放心,我为国家立下那么多战功,我就不信了撕下这张老脸,那些人敢不放了你。”
“青凤,你怎么越老越糊涂啊,向阳都说了,他们就是针对陆家的呀。”陆凌修苦口婆心的劝着。
白青凤眉心一竖,厉声说:“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这辈子,几十年两袖清风,从来没有为自己打算过,可是到头来得到的是什么。是在我孙子受苦的时候束手无策,如果连最宝贝的孙子都保护不了,我要那脸面做什么!”
这段时间,她经历过陆鸣远自出生以为最痛苦的煎熬,曾经日夜守护在他的病床前一一次次听医生下病危通知,都没有这样恨过自己。
那时她只恨自己没有好好规劝孕中王俊艳,害得她生下有缺陷的陆鸣远,孩子在王俊艳的肚子里,虽然自己没有规劝好,但是责任最大的还是王俊艳。
可是这一次,作为陆家的当家人,有着赫赫战功,位列开国十大将军的自己,却在孙子遇到迫害时那样的无力。
她突然觉得自己坚持了几十年的信念错了。
白青凤是那样刚强的军长,自小到大,不管是生病还是伤痛,她从未有过脆弱的模样,还是第一次当着他的这样脆弱哭泣。
陆鸣远震惊了,他拥抱住白青凤,温声说:“奶奶,你没有错,是他们错了。是那些想要利用陆家满足自己私欲的人错了,无论你做什么,都是我的英雄奶奶。”
陆鸣远的话像一股涓涓细流,瞬间熄灭了白青凤心底的怒火。
她转过头,老泪纵横的看着陆鸣远,“好孩子,奶奶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的。”
“嗯,奶奶不光能保护我,还保护过四万万同胞,为今日的太平繁荣打下坚实的基础,你是最英勇的奶奶!”陆鸣远顺着白青凤话,客观却也不失恭维的说道。
白青凤有一丝赧颜,抹了抹脸上的泪,“你啊,就会拿这些好听话安慰我,算了,你刚醒来医生说要多休息,再睡会吧,想吃什么告诉我,一会等睡醒了再吃。”
“熬些腊八粥吧,浓稠香甜营养又美味。”陆鸣远毫不犹豫的说道。
“好,我这就吩咐琴嫂去准备,你睡吧。”白青凤替陆鸣远盖好被子,终于出了病房。
“陆爷爷,天还没亮呢,你也再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照看鸣远就好了。”林玉宁适时对陆凌修温柔乖巧的说道。
因为陆鸣远一直昏迷,陆家人老得老,到处奔波处理的到处奔波,便只能让陆凌修和白青凤两老在医院里陪着,林玉宁便自告奋勇她守夜,两老守白天。
陆凌修很是感激也林玉宁,却也不想太麻烦她,正要说回绝的话。
林玉宁又说:“我看白奶奶心情挺不好的,陆爷爷你还是再劝劝她吧,玉烟这次的做法虽然有些难以理解,但是李叔叔和陆叔叔都觉得没有问题,想来是可行的,你好好劝劝她,老人家最忌心情郁结,会闷出病来的。”
林玉宁这番话可是说到陆凌修心坎里了,蓝玉烟假意指证陆鸣远,并告知破解真相的方法,除了白青凤所有人都觉得可行。
却只有白青凤固执的更加敌视蓝玉烟,要不然也不会有今晚这一出。
陆凌修想到这些,只好满脸惭愧的说:“那就辛苦你了,再过一会,我让鸣天来替你。”
“鸣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不要叫他了,再说鸣远不是醒了嘛,我也可以靠在沙发上眯一会,不会累的。”林玉宁很是体贴的说道。
陆凌修终于没有再坚持,回自己的房间去找白青凤了。
陆鸣远半睁着眼睛一直看着天花板,他的脑子有些懵。
这些天他虽然没有真正醒来,但是脑子却是时而清醒时而昏睡着的,所以众人的谈话断断续续的听了些,知道一开始警方是怀疑烟罗的,后来突然就变成了是自己利用烟罗帮周明生洗钱。
而蓝玉烟还成了污点证人,他相信玉烟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本想醒来后找她好好商量一下,也没有想到奶奶这般激动。
他想的脑袋有点疼,疲惫的又闭上眼睛。
正眯着眼睛假寐,突然感觉身边传来轻悄熟悉的脚步声。
“玉烟!”他倏地睁开眼睛欣喜的望向来人,却发现是林玉宁,笑容又倏地从脸上隐去,化作了客套与疏离。
“玉宁,是你啊。”他淡淡的说道,“你不用管我的,我已经清醒,不用人照顾,你去睡吧。”
林玉宁踌躇的站在床前,紧张的搓着双手,“鸣远,你,是不是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