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隐秘的山中,
此地一派祥和,佳木葱茏,亭台楼宇点缀其间,流泉飞瀑,仙鹤飞舞,生动自然。
一株老树下,
两个人正在对弈,玄衣青年执白子,老者执黑子,两个人你来我往,在棋局上互相厮杀。
战至酣处,其中一玄衣青年皱眉看着棋局,此时棋局对他而言好似已经是一盘死局,暗藏无数杀机。
玄衣青年额头见汗,举着棋子摇摆不定,始终不曾落下,许久也未想出破解的方法。
就在他愁眉不展的时候,对面的老者却是摇了摇头,大袖一挥,将棋局搅乱,颇有些意味深长道:“既知死局,何必再去费心?”
玄衣青年见棋局已乱,却并没有露出喜色,反而眉头轻蹙,放下手中棋子道:“不到最后,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闻言,老者登时就明白了青年的意思,大手一挥,所有的棋子又全部还原,分毫不差。
玄衣青年思虑良久,终于手捻一枚白子落下,面带微笑地望向老者,说道:“如今此局岂非破了。”
老者看着眼前的棋局,轻抚胡须道:“死局虽破,杀局仍在。”
口中说着,手却是停了下来,不再执子。
玄衣青年也放下手中棋子,面色坚定道:“死局既可破,杀局亦可破!”
“唉,人生不是棋局,人之一生,起起落落、或生或死、或富或贫、或强或弱,不在己身之念,在父母之力、在众人之念、在世界之运等等诸多外力,何等繁杂,岂是一棋局可言?”老者似是而非的说了一大堆的话。
“于老,你不必再说了,此事本座自有思量。”玄衣青年自是知道老者所言深意。
“教主,棋局若败,还可再来,但人生却只有一次,不可轻赌,神主此次只为敲打,尚有退路啊。”老者苦口婆心的劝道。
“二叔,我不甘啊!”突然,玄衣青年的眼睛盯着老者,真情流露,露出悲痛的神情。
“唉,你又是何苦呢?”老者愣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许久才说道。
“二叔,当年家族破灭,仅你我二人幸存,这么多年来,隐姓埋名、忍辱负重、卑躬屈膝,才换来今日地位,但我不甘啊!”
“二叔,您知道吗?日日夜夜!都有一个个亲人的声音在我耳边萦绕,要我报仇,要我报仇!”
“可我却无能为力,我好恨,我好不甘,但我却怕的要死,我不敢去找那些人去报仇啊!我不敢啊!”
“他们那么强大,强大的让我颤栗,每时每刻都在害怕被他们发现”
“所以,我要变强,变得更强,若是化龙不行,那就绝世王者,甚至是那无上帝位,直到我强到不惧任何人之时,所有的仇恨、所有的屈辱,我必一一奉还!”
“为了变强,这罗教我决不能放弃,无生也不能存在!”罗清鸿站了起来,状若癫狂,但眼神却是越来越亮。
“你已经是教主了,是除了神主之外的第一人,还有什么不甘的。”老者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的玄衣青年,幽幽一叹。
闻言,罗清鸿噗呲一声笑了,不是轻笑,而是大笑不止,连眼泪都流了出来,许久,才看着老者说道:“二叔,您是不是老糊涂了,教主?第一人?”
“狗屁!我算什么!不过是无生的一个棋子罢了,今日我是教主,明日也可能你是教主,后天也许一个乞丐也能是教主”罗清鸿此时完全没有往日的镇定自若和威严,仿佛是一个粗鲁的大汉,口无遮拦。
“在神灵势力中,信仰才是一切,只要神灵不满意,别管你在教中是什么地位,要你下位,也不过一言而已”
“而且这无生暗地里祭炼秩序神器,真以为谁都不知道吗?要真是让她炼成了,以她多疑的性格,必定要以信仰之力控制我等的心神,到那时,我等沦为提供信仰的奴仆,成为她的傀儡,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现在我不能退,也不想退!”罗清鸿侃侃而谈,眼神坚定。
“罢了,罢了,路是你自己选的,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吧。”闻言,老者神色黯然,最后说了一句话,便翩然而去,只留下罗清鸿一人坐在老树下,一脸的失望。
突然,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刚才老者坐过的地方,一道银光反射在罗清鸿的脸上。
只见一柄银白色的飞刀静静的躺在地上,在天光下,折射出道道豪光。
“二叔!”罗清鸿拿起飞刀,森然的凉气透体而入,但他的心里却是暖暖的,眼睛也有些发红,酸涩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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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神庙中,
殿中的三足铜炉中烧着香料,袅袅烟气升腾,弥漫着一股清香。
一个女子身着金花细纹百褶裙,翎羽披肩,眉心一点朱砂,身姿婷婷。
一个中年男子,英气十足,身披金色战甲,威风凛凛。
一个灰发老者,满脸沟壑,老态龙钟,独自坐在大殿的中央,闭目养神。
好一会儿,还是灰发老者率先开口,打破沉默,道:“这次情况很严重,折损了鲁山王,紫山候又借着中州那老家伙的势,逼迫众多神灵与之立誓结盟,还有九华山脉那边的无生神庙也是蠢蠢欲动,现在,我们是四面皆敌啊。”
“哼,紫山候那个小东西,本尊当年诞生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呢?竟敢背叛吾等,简直是不知死活!”女子咬牙切齿,眉心处一点朱砂有淡淡赤光闪烁,妖异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