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软眉头紧皱:“三。”
唐昀听到她的倒数警告,乖乖的把手松开。
“你之所以投入不进去,是因为你根本就不爱我饰演的这个角色。”
导演给了他们几分钟的休息时间,唐昀正好趁着这个时间给她讲了会戏。
他把她带到阳台:“你就大声喊几句,我爱焉怀。”
焉怀就是唐昀饰演的角色名。
迟软嫌丢人,不肯喊。
“你现在要是不肯喊,那你的情绪一直都进不去。”
迟软听到他的话,有片刻迟疑。
她半信半疑的看着他:“我喊了以后真的会有用?”
唐昀点头:“肯定有效,你试试。”
迟软走到阳台边,深呼了一口气,对着空旷的土地大声喊道:“焉怀,我爱你!”
然后她看见了正好从楼下经过的林深,他可能是听到她的喊声了,抬眸看过来,四目相对,深邃的眼眸里,情绪不明。
日!
她又加大音量喊道:“焉怀,我刚刚是开玩笑的!”
等她再将视线移过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林深的身影了。
女鬼飘到她身边问道:“喜欢刚刚那个男人?”
迟软觉得没趣,转身进了拍摄场地:“还行吧。”
导演在里面喊人,她脱掉用来御寒的外套进去。
女鬼有些困惑,像迟软那么好看的人,应该只需要勾勾手指,就没有不上钩的男人吧,看来刚刚那个人魅力还挺大。
她在空中晃悠一圈以后,然后跟了过去。
看看长什么样子也好呀。
简陋的平房后院,零散的站着几个人。
一个年迈的老人坐在木椅上,两个男人站在旁边,一个在提问,一个低头不知道在纸上写着什么,应该是在做笔录。
女鬼上下看了一遍,都没有看到刚才那个男人。
见后门的门闩好像是开着的,她穿墙而出。
身形颀长的男人站在外面,白皙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
微亮的火光映进他的眼底,女鬼飘在他的上方,从她这个角度往下看,甚至能看见被领口遮住的那半截锁骨,覆于阴影之下。
禁欲又危险。
女鬼啧啧叹道,不怪迟软想睡他,要是自己还没死的话,也会对他动心思的。
不过……
她使劲嗅了嗅,总觉得他身上带着和自己一样的鬼气。
可是不应该啊,这人的阳气足的很,怎么可能会带鬼气呢。
怪事情。
女鬼疑惑完以后,发现他的视线从始至终都盯着同一处。
遂顺着他的视线一起看了过去。
因为这里的房子大多都是平房,所以也没什么遮挡物,远处的五层楼房就像是鹤立鸡群一般,轻而易举就看了个全貌。
三楼阳台,迟软和唐韵坐在沙发上,因为角度缘故,从这里看过去,工作人员和**都被挡在死角里。
所以只能看到一脸娇羞的二人。
唐昀的手缓慢的搭在了迟软肩上,迟软没推开,反倒脸一红,低下了头。
耳旁似乎传来一阵轻嗤声,女鬼再将视线移过来时,男人不知何时进去了,旁边的垃圾堆上零零散散的落着已经被摁灭的烟头。
吃饭的地方在一楼,迟软没什么胃口,早早就回去睡了。
这种地方没有旅馆,只有民宿。
好再房子够大,也够整洁。
迟软精疲力尽的回房,女鬼不知道去了哪里。
录音笔还在她床头放着。
迟软虽然困的不行,但是死活睡不着,于是把录音笔打开。
女鬼叫阿离,六岁那年跟着她爸妈来乡下支教,十五岁的时候,她爸遇到车祸离世,半年后她妈改嫁回了城里。
阿离恨她妈狠心,父亲尸骨未寒就这么匆忙改嫁,于是和她断了联系。
家中还有些积蓄,她一边勤工俭学一边照顾妹妹。
日子虽然算不上富裕,但好歹能吃饱穿暖。
后来阿离遇到了下乡支教的陈尧,眉目明晰,身形颀长,只一眼,情窦初开的少女就彻底沦陷了。
他支教了一年就回到帝都了,阿离为了考上他的大学,没日没夜的学习。
高考前一晚上还在通宵复习。
然后猝死了……
留下年幼的七七,没有自理能力,前几天刮大风,屋顶被掀了,她自己又不知道找人帮忙,于是落得险些冻死的下场。
迟软沉默了一秒,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阿离说话的声音属于甜甜软软的那一类型,很有助眠的功效。
感觉困意渐起,迟软翻了个身盖上被子准备睡觉。
阿离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她的床头的,往日白到无血色的鬼脸这会带着一丝绯红,像涂了胭脂一样。
她凑到迟软耳边轻声说:“我刚刚偷看他洗澡了。”
迟软疑惑:“谁?”
阿离红着一张脸:“白天那个警察。”
白天穿着衣服倒看不出来,想不到脱了衣服以后肌肉那么结实,线条匀称有美感,还有……
阿离的脸更红了,扭扭捏捏的像个没死的人,背过身去,把头从墙里伸出去,想吹会冷风减退一下脸上的热意:“羞死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