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声醉人,舞姿翩然,晚宴尚在继续。
但高台处,斜倚在龙椅上的人,却一直心不在焉。
凌子墨低垂着羽睫,漂亮的秋水剪瞳中所有的情绪都被掩去,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他的注意力,并未放在舞池中翩然起舞的舞姬身上,而是盯着手中的琉璃盏出神。
殿中明亮跳跃的烛光,落在琉璃盏上,又经过反射,映衬在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和如玉的面庞上,惹人注目。
汐澜已经出去很久了,为什么还没有回来?想到这儿,凌子墨不由眉头一蹙,突然觉得心烦意乱。
她是不是因为南国公主的事,生气了?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她不是个会为了这种事生气的人。
而且之前穆丹公主出现的时候,他也有偷偷观察过她的神情。那时,他还因为她平静如常的神色,稍微气恼了一阵。
还有旁边那个长得跟妖孽似的柯罗王子,她竟然盯着他看了许久!她该不会是瞧上了别人,所以才连他的寿宴都不愿意参加了吧?
烦躁不安地将琉璃盏中的酒一饮而尽,余光不自觉地又飘向了她的位子,那里,仍旧是空着的。
她到底去哪儿了?
抛却心中的胡思乱想,担忧的情绪终还是占了上风。不管是什么情况,他都需要一个确切的消息,来证明她的安全。
“安德顺。”凌子墨抬首,轻声唤了身后随时待命的人一句。
“奴才在。”听到自家主子的召唤,安德顺立马上前,弯腰附耳,低声询问道,“您有何吩咐?”
从小半个时辰以前,他就隐约察觉到,主子的不对劲儿了。主子在外人面前,向来都是风轻云淡的模样,像这种心不在焉的样子,他几乎就没见过。
“你回一趟上清殿,把朕的披风拿过来。”说话时,他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汐澜的座位,低声道,“快去吧。”
“诺。”
当即,安德顺就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他这是在,给他寻理由,让他出去找颜常在呢。
他无奈地撇撇嘴,心中叹道,唐公子说得果然没错,主子这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颜常在身上啊…
人就不见了一小会儿,他家主子便坐不住了,至于吗?
安德顺退下后,楚浅芹便立马向凌子墨倾身,关切地询问道,“皇上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方才,他与安德顺讲话,声音虽然不大,但也没有刻意压低。坐在他身旁的两人,都听到了。
大热天地要披风,该不会是病了吧?
“没有。”凌子墨回答她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现在正烦着呢,没功夫跟她啰嗦。
齐淑雅见楚浅芹碰了壁,心中不由冷笑,不舒服?那模样明显是有心事,怎么可能是不舒服,她还真是不了解表兄。
不过表兄在想什么?难道…是与那位南国公主和亲的事?
饶是精明如齐淑雅,也只能看出,凌子墨是有心事。至于是什么事,不完全了解他的人,根本猜不透他的想法。
不过,最近能让他烦心的事,大概也只有和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