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淑琴伸手打了一下儿子的手背, 调笑道:

“想枢白了是不是?他今天人还没回来,就先把你魂给吸走了。”

萧玉和红了耳根,小咳了一声,掩饰道:“我没有,我只是昨天没有睡好。”

马淑琴脸上别有深意地一笑, 一副“我早就看穿你了”的模样,她掉梢起眼睛打量儿子。

萧玉和墨色的长发打理的一丝不苟, 服服帖帖的柔软发丝贴在身上, 身上鹅黄夹杂雪白的衣裳都是新做的,双肩上围着雪白的貂皮坎肩, 白毛毛在脖颈边围了一圈, 衬得他唇红齿白,就和画里走出来的仙人一样。雪白的肌肤好似抹了一层凝脂,如同新剥出来的荔枝r一样, 全身上下还带着一股暖暖的甜香。

这打扮, 无一不精细,马淑琴初见之下, 还被今天的儿子惊艳了一会。想来这痴情的傻儿子,一定是早早起来,泡过澡熏过香,在衣柜镜子前精心梳理过一两个时辰。

马淑琴心道:得亏我把人给拦下, 不然这精心的“打扮”, 枢白回来还没见着, 就先被江风吹得七零八落。

“没有睡好?是昨晚想枢白想的睡不着觉?你也用不着掩饰, 娘看得明白,娘觉得你这衣服也别弄了,手指被扎了这么些个血窟窿,儿婿回来还不心疼死。”

被看穿得明明白白的萧玉和不好意思,轻轻“嗯”了一声后把脸撇向一边,哼哼唧唧在娘亲面前糊弄过去,顺手拿起一旁的针线盒,挡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将针线放进去。

马淑琴见他乌龟一样地整理针线盒,心想可别把自己扎成个马蜂窝,她刚要开口劝阻,结果凝神一看,针线盒上倒映着某个人模糊的面容,她登时心下了然……啧,这小心机。

看得她直想丢块镜子在他傻儿子面前让他照个痛快。

总比用针戳自己玩来的爽快。

罢了罢了,她这种孤家寡人就不要祸害这对小别胜新婚的恩爱夫夫。

萧玉和摸摸自己的食指,上面轻微的针扎感已经消失了,他摩挲了一下脖子边的坎肩,这是夫君去年亲自狩猎的皮毛制成的坎肩,事实上,如果不是怕太张扬,他今天想把一身白虎皮给披出来。

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狐狸眼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清澈黑亮的瞳仁隐隐闪光,今天夫君就要回来了,自从他们成婚后,还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久,心中的想念,早已像装满酒的壶子溢了出来。

“娘,我去倒杯茶。”

萧玉和终于站起来,走到一边的红色香案旁,摸了一枚小镜子藏在袖间,马淑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他倒了一杯“镜子”茶回来。

光亮的镜子里倒映出萧玉和俊美无俦的脸庞。

萧玉和再拨弄一下头发,勾唇绽开笑靥,等段枢白回来,会见到他最好看的一面。

这时有丫鬟急匆匆的脚步声,咚咚咚的脚步声就如同山寺里的大铁钟一样,在萧玉和心中炸开,萧玉和眼睛发出光亮,丫鬟走进房间里,还没来得及说话,他拼命止住嘴边流窜出来的喜意,先抢口道:“是将军回来了?”

马淑琴也适时露出笑意,年关将近,一家人就该团团圆圆。

丫鬟一愣,继而开口:“夫人,老夫人,是博阳侯府来人了。”

萧玉和脸上的笑容僵住,他侧过脸看马淑琴,马淑琴也同样疑惑:“博阳侯?”

那边的人千里迢迢来这里做什么?

“来的人是谁?”

“两位夫人还有几个公子小姐。”

马淑琴和萧玉和互相看了一眼,“玉和,你和娘一起去见见来人。”

萧家一行人千里迢迢奔赴阳州,等他们到了宣州地界,找地方官府报了自己的名姓,他们可是段将军夫人的娘家人,去阳州走亲,可不能被怠慢。

二夫人三夫人等人受到了贵宾一样的对待,让在容州吃尽苦头的他们恢复了一点容光,真是想不到萧玉和的夫婿在宣州的威望面子这么大。

宣州繁华,有些地方,比曾经的京城还要热闹,萧月晴等又重新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衣服,将他们一行人上上下下整理了个周全,他们表面上光鲜亮丽,但到底还是没有以前富贵。

实际上,博阳侯当初的日子也并不豪富,为了维持一大家子开销,他们也不知节俭,银子流水一样地花出去,侯府里没几个有出息的,入不敷出,显赫的家底经过十几年,也要被掏空了。

马淑琴的娘家是汲汲营营的商户之家,无权无势,可赖不住的,她们家有钱,光是她的嫁妆,就足以羡煞旁人,二夫人眼馋极了。

还有那上不得台面的小双儿萧玉和,从小到大也是金玉不离手,金窝里孵出来的金小j。

一天到晚打扮地金灿灿的,镶金挂玉,二夫人看着那赔钱货小双儿,只恨不得提起他后脖子,把人塞j笼子里去。

几千两的翠玉,让那小东西砸碎了,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二夫人虽然嘲笑她们一房暴发户,可实际上羡慕地紧啊,甚至嫉妒得恨死了。

大房一家,无伦母亲还是孩子,都看的二夫人堵心。

去年想了个法子,将那娇生惯养金玉窝里养大的金小j打包塞进阳州那个鸟不拉屎的荒芜地方,二夫人可差点没笑死。

然而今年……侯府却横遭变故,他们要投靠他去。

她们一行坐上前往阳州的船上,二夫人喝了一口茶嫌弃道:“这里的茶真不新鲜。”

三夫人接口她:“留在容州你喝的茶更加不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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