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躺在这里的不是这个人”
“不是吗?”拾安也蹲了过来,一脸疑惑之色,她之前可没去注意过什么尸体,不过既然罗锐这么说了,她便也跟着怀疑了起来,瞧着还一本正经的。
罗锐再一注视,指了指店小二的咽喉位置,道:“脸虽说瞧着差不多,可先前那具尸体伤口成一条线,而你看这具……”
“是一个血窟窿!”
“不错!明显是因两种凶器造成的,眼前这位是被一剑穿喉,刺进去的时候很快,拔剑的时候更快!”罗锐起身又绕到了石床旁,摸了摸上面的血迹,“你瞧,血甚至迸溅到了石床上,而我离开的时候,这床上可并没有血!”
拾安瞪着一双大眼认真地听着,她反正也没听懂,但还是跟着附和:“有道理!有道理!”
罗锐转身冲着她笑道:“有什么道理呀?”
“死了两个人啊!”拾安这才愣了愣,眨巴着眼睛扫视了一圈,问道:“那另一具尸体呢?”
罗锐眼角是遮不住的笑意,不是取笑而更像是一种宠爱,他双手一摊,无奈地叹道:“跑了呗!”
“跑了?死人也会跑?你该不会说是诈尸了吧?”拾安被自己的话吓到了,立即跑到罗锐身后,伏在他的肩膀上,探着脑袋四下瞟了瞟,又连忙缩了回去,带着几分胆怯道:“可这里一眼瞧遍了也没瞧见什么别的……”
“啊!”罗锐故意一声尖叫,吓得拾安“啊啊啊”连叫数声,脚下像有芒刺一样,垫垫跳跳地不敢着地。当听到罗锐爽朗的笑声,她才意识到自己又被骗了,当下又羞又急,一低头竟在罗锐的肩头狠狠的咬了一口。她只觉得羞恼,这一口下去也没有多少分寸,直到口中浸有了一丝丝淡淡的血腥味,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咬出了个血齿痕,鲜血都隐隐渗了出来。可罗锐竟然不惊不恼,镇定自若,瞧到她有些内疚的小脸反而笑道:“我被不少女人亲过,你是第一个这么热烈的!”
这一句是彻底把拾安给羞到了,她伸手掐在了他的腰间,正要作势用力,罗锐却赶忙笑嘻嘻地躲闪开来,求饶道:“别!别!别这样!痒!痒的!”
一歪头好像瞧到了她眼眶中透着闪闪莹莹泪,罗锐意识到这种轻浮并不适合拿来开玩笑,忙道歉:“对不住!我一瞧见你就忍不住想跟你闹着玩!”见拾安依旧撅着小嘴,皱着小脸,他又伸开双臂,叹道:“那你瞧哪儿好掐,你就使劲掐,我保证不躲了!”
拾安一扭头,“谁乐意掐你!”
罗锐立即捕捉到她嘴角一闪而过的涟漪,不禁松了一口气,“我保证以后尽量避免再胡说八道!”他上前微微搂了下她的肩膀,却“嘶”地轻呼了一声。拾安忙投来关切的目光,他只得不好意思的笑道:“咬得还真疼!”
“活该!”拾安又是小脸一仰,光彩照人,小嘴微张,甚是可爱。
罗锐情不自禁的瞧着她,心头竟有一种冲动,他想伸手摸摸这粉嘟嘟的小脸,只是这么一想就让他自己绯红了脸。太可气了,自己这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老江湖竟然也学会害羞了!真是枯树一夜生嫩芽,又活回去了。
拾安没什么过多的心眼,明明刚才还红了鼻子,此时这眼角还湿蒙蒙的,羞恼却早抛到了九霄云外。瞧着有些发呆的罗锐,她反而不耐烦了起来,催促道:“别傻愣着了,你倒是说说那尸体跑哪儿去了?”
“哪有会跑的尸体?我可从来没说另一个人已经死了!”
“没死?”拾安傻傻的向他瞪视,又左左右右向四周看了好几个来回。
罗锐缓了下气,淡淡道:“一开始我以为这二人是一死一逃,只是并不知道那逃走的人从何处消失而已,然而事实显然并非如此。事实是一开始的时候这两个人都没有死,我以为死了的店小二只是躺在地上用闭吸功装死,我以为逃走的人也并未离开这间屋子,他只是藏了起来!等你我离开后,藏起来的人走了出来,却被装死的人一剑毙命了!”
“你是说,之前假死的人杀死了藏起来的人,让藏起来的人成了真死鬼后自己再……藏了起来?”虽然有些拗口,可拾安说出了心里的想法便认为如此确实最能说得通。
“聪明!”罗锐上前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像个教书先生在抽查功课似的继续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他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同伴?”
“灭口和自保!”拾安笑mī_mī的向罗锐横了一眼,仰着头带着几分傲娇的口气继续道:“因为他猜到我们会折回来,所以杀了同伴以灭口,一旦两人落网,那两张嘴总比一张嘴说出来的话更多,少一个人便少暴露一些信息,甚至他认为若只是他一个人的话,逃脱的概率更大,这是其一!”她冲着罗锐眨了眨眼,得到他点头认同后,她更加欣喜,声音也更加明媚:“而这第二点便是,只有杀了同伴,他才能藏在他同伴躲藏的地方,因为这个地方只能容纳一个人。”她说着款步走到了石床旁,伸手指了指表面上完全封闭的床下,又快步地跑了回来,贴在罗锐耳畔轻声道:“在里面呢!对不对?”
罗锐又点了点头,拾安兴奋地拽着他简直一蹦三尺高,明媚的就像林间的雀鸟。“既然都知道他躲在哪儿了,你快把他弄出来啊!”她扯着罗锐,却发现他驻足在原地不挪脚,拾安回头过来,目光中带着几分嫌弃:“你担心打不过他?灵宝玄门这么废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