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带着何方芝和魏纯古到他住的地方。
这还是何方芝头一回来这里, 这应该是她见过最简陋的房间了。
这是个单人宿舍,土坯房的构造,只摆着一张床上摆着一床被子, 床底下放着一个大木箱子, 前面一个四四方方的桌子以及一个圆凳。
靠近角落的地方有个盆架, 上面两摆着两个盆, 架子上挂着两条毛巾,下方是一个暖水瓶。
何方芝瞧着这间屋子连伸脚的地儿都没有, 有点好奇, “您不是说请了好些个人吗?这该咋坐呀?”
虽然一直知道王老不喜欢弄那些繁文缛节,但他不会把一大堆人叫过来, 却连站的地方都没有吧?人家不埋汰死他啊。
王老笑笑,“你把我想得也太不经事了。现在天气还早, 我们在院子里摆张圆桌,我让隔壁家的大姐帮我们整了一桌菜。到时候我们简单吃一顿就好。”
魏纯古在屋里扫了一圈, “我去摆桌子吧?在哪呢?”
王老指了指院子边上那个立着的大圆桌, “就那个。”
魏纯古跑过去把东西圆桌摆上,何方芝跟他一起把桌子摆好。王老回屋歇息去了。
两人正折腾的时候, 张向阳背着竹篓进院了。
魏纯古看到他,一拳捶在他肩头,“好小子, 昨天我赶着回家, 到了楼梯口才发现手里居然拿了一枝月季花。你小子怎么竟整这些幺娥子?”
张向阳把东西放下, 没好气道, “你还说呢。那花原本是给我媳妇的。结果被你给抢先了。我没让你赔我花就算便宜你了。”
魏纯古朝何方芝笑,“这小子一肚子花花肠子,方芝,你以后得把他看紧点儿。”
张向阳气得也回了他一拳,“你瞎说啥呢。你这是挑拨我俩之间的关系。”
何方芝正蹲在地上,看圆桌的卡槽。听到两人的对话,“我可干不出来整天盯男人的事儿?”
魏纯古一脸羡慕,“哎,我媳妇要是你有这样的想法就好了。”
何方芝朝张向阳道,“你来把桌子给弄平了。”
张向阳弯腰扫了一眼,就把原本凹凸不平的桌子给弄稳了。
何方芝把张向阳带来的东西摆放到桌面上。
魏纯古也凑过来,“你这是带了什么好东西啊?这是大中午回去时就让向阳兄弟准备的吧?”
王老从屋里走出来,看到张向阳也来了,“哎哟,稀客啊,你这个节目主持人不在电视台主持节目,怎么跑我这来了。”
张向阳还以为他不欢迎自己。
何方芝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来搀扶王老,“怎么?你不欢迎他啊?”
王老喉头有些发痒,握着拳头在嘴边咳了咳,“欢迎,当然欢迎。我不是怕他不去录节目,你以后没得看嘛。”
何方芝帮他顺背,“他们那节目在一套天天播,反反复复十来遍。我怎么会没得看。”
魏纯古从那背篓里拿出一杯酒,仔细看了一眼,“哎呀,这还是茅台的呀。你们俩可真行啊。”
王老拍着大腿,“你啊。就是个鬼灵精。”
“我这不是怕您没有工业券了,所以才让他拿过来的吗?”
说完,她接着把剩下的东西都一一掏出来。
有两身新衣服,都是王老这个年龄段的人穿的,还有几条新毛巾,还有几罐肉酱。这几样的东西,摆了半张桌子。
王老有些不好意思,嗔了她一眼,“你说你整这么多东西干什么?感觉你这不像拜师,倒像是出嫁的女儿来看爹了。”
“我实话跟您说,我们家条件不缺这些。”何方芝指了指张向阳,“我之前跟您说的,他开的那两个厂子生意还不错。我们家不缺钱花。您啊,也不用替我省。您就当我想给您尽尽孝心吧。”
魏纯古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
王老拍拍她的手背,看着张向阳欣慰道,“真是多谢了。”
张向阳笑着道,“您是方芝的师傅,就是我师傅。孝顺您都是应该的。”
王老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是个干大事的料子。”
他朝魏纯古看了一眼,“你呀,别整天盯着家里那点事儿。要把心思都用在学医上。整天琐事缠身,迟早会把你拖垮的。”
魏纯古红了脸,“是,您说得是。我以后一定会改正的。”
正在这时,从外面冲进来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妇女,她穿着一件土布衣裳,灰扑扑的,布料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颜色,她的身板很瘦弱,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她的皮肤焦黄,像是常年有病的样子。
何方芝还没仔细看她的长相,只见她拉着魏纯古的手就往外拽,“他爹,大壮又跟人家干架了。你快去看看吧。”
魏纯古一脸尴尬地挠了挠头,瞪了那女人一眼,“媳妇,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今天要拜王老为师,你自己处理吧。”
灰衣妇女拍着大腿,满脸愁容,“哎,咱家大壮被你爹娘给惯坏了,除了你,他们哪听我的呀。您快去看看吧。要是再不去拉架,大壮说不定会把人的头给打破了。”
魏纯古也急了,他跟着她往前跑两步,又突然顿住,“不行,我不能去。你去跟我爹娘说,不许再偏帮大壮。要不然我……”说了半天也没找出个有用的威胁语。
何方芝和张向阳对视一眼,有些挺不是滋味的。
王老哼了一声,朝魏纯古道,“你就没有半点男子汉气概,父母拦着你不让你教子,你不会变通一点?把你儿子带到没人的地方,非得在他们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