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白之前并沒有想过,顾景熙会带她來这条街上,更加沒有料到,自己会在这里做一幅画。
要说到來之前,那可以是一点准备都沒有的,但当她一个人站在这一处空白的墙壁旁,脑海里却自动的浮现了那么一幅画。
几乎是沒怎么思索,就开始动手在墙壁上画起來。
浩瀚无垠的海边,柔软的沙滩上,站立着两个人,橘红色有如圆盘的落日,渐渐西沉,已经沒有了烈日当空照时的刺目,就好像一个硕大的圆球,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往西滑落。
距离海边较近的是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背影,其后是一个女子,穿着白色的无袖短裙,柔软的长发,随风而舞,虽然沒有正面,但意境却已经十分鲜明。
夏小白略一思忖,随手就在画旁,写了一句话:
‘虽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这十个字,來概括她和顾景熙两人的关系,似乎最为贴切不过。
明明相距这么近,却永远无法走进彼此,这算不算也是一种悲哀?
第一个修长的男子背影,显然是顾景熙,那么第二个女孩子的背影,自然就是夏小白了。
当画完之后,夏小白自己静静的看着这副全凭意识画出來的作品,一种悲凉的感觉,油然而生。
满满的心酸与无奈,原來潜意识里自己将与顾景熙的关系,定义成了这副模样。
她不知道,她在仰头看着墙壁上的画时,顾景熙同样也站在她的身后,注视着这幅画,当他看到两个立在海边的背影时,心莫名刺痛,如被利刃刺中,疼得他脸色都变了。
他看懂了夏小白画中的意境,也明白了夏小白通过这幅画想要表达的意思。
那是一种无奈和心酸,除了在背后默默的注视,再无其它…
喉咙像被一块巨石堵住,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压住,呼吸困难,十分难受,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好不容易将自己调整过來。
这一刻,他沒有多想,他脑海里只有唯一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眼前的女人再受任何伤害,不能让她如墙上的那幅画一样,只是无声无息,默默的关注着他,永远不再靠近一步。
他走到夏小白身边,装作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用平静的面容,掩饰他此刻内心的汹涌澎湃。
“原來你在这,害我找了好半天…”
夏小白虽然一路看,一路走,沒有走多远,但也沒有停留在顾景熙刚说的位置上。
顾景熙回到刚才的地方,发现夏小白不在,当时还真挺着急的,至于为什么着急,他当时也沒有细想,只感觉,如果找不到,就会永远失去她。
也因为着急,他忘了打电话,忘了意识到,夏小白已经是个正常的成熟大人这个事实。
人在着急的时候,会自动屏蔽一些事实,并且除了紧张与焦急之外,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來,智商直接为零。
还好夏小白走得不太远,如果再找不到她,顾景熙都不知道自己接下來会怎样,他自己都沒有意识到,夏小白这个女人,在自己心目中地位竟然这么重要!
顾景熙突然到來,之前一点声响都沒有,夏小白又看得入了神,这会突然说话,委实吓了她一跳,猛然转头。
眼里一闪而过的是慌乱,但很快,她就强装镇定。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顾景熙举了举手里的袋子:“找颜料用了些时间…”
说着皱了皱眉头:“你哪來的画笔和颜料?”
“哦~刚正好遇上一个这附近的大学生,他送我的。”
虽然不太确定那帅哥到底是不是这儿附近学校的学生,但瞧那模样,应该也是**不离十了吧!
顾景熙扫了一眼那些画笔,走过去将它们装到了袋子里,将自己买的拿出來,递到夏小白跟前。
“干嘛?”
“拿着!”夏小白莫名其妙的接过去。
顾景熙指了指旁边的一面墙:“画画!”
口气是一如既往的命令语气,不带半点商量的余地。
夏小白眯起眼睛,仔细看了一会墙壁上的画,随即在手中画了一根断了的红线,意思再明白不过,红线已断,有缘无份…
顾景熙突然夺过夏小白手中的画笔,并不多言,直接抬手在夏小白刚画过的地方添了一笔,让原本断了的红线紧紧的系在他的手中。
画完之后,顾景熙静静的注视着夏小白,眼神清澈却执着。
如激光般,能够穿透人的内心,夏小白慌张的挪开视线。
顾景熙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声,转过身,在墙上刷刷写下几笔。
‘此生唯一!’
除此之外,再无更多的甜言蜜语,这一点也与他的为人相符,然而仅是这么一句话,却让夏小白的心为之一动,如突然爆发的海啸,再也无法平静。
夏小白如木头一般,定在了原地,顾景熙弯腰,将洒落在地上的东西一一捡进了塑料袋里。
然后主动牵起夏小白的手,戏谑道:
“傻愣着干嘛?”
“啊~我…你…”
顾景熙乐道:“瞧你,好端端的,怎么就结巴了。”
“我…你…”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走吧~”
夏小白仍旧不太清醒似的:“去哪?”
顾景熙眨眨眼睛:“好玩的地方!”
夏小白走了一步,又停下來,顾景熙看向她。
“又怎么了?”
夏小白老脸突然就红了,低着头,跟蚊子似的,小声念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