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立场想过,也从没有人只是因为她这个人而关心她、相信她。

她一直以来渴求的真切关心,如今竟然从这个丫鬟口中说出来。

“就此收手么?太迟了,已经太迟了。”

泪珠顺着眼角滚落,昨夜阿爹已经将她给了平王,日后还有哪个好人家肯要她。

大腿根轻微酸痛传来,微微动摇的心瞬间变得冷硬。她只是个庶女,就算安安稳稳的也嫁不到什么好人家。嫁给商户人家不起眼的儿子,一辈子囿于后宅,跟婆母与掌权的宗妇整日为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争来争去,各种丫鬟婆子齐上阵,斗得鸡飞狗跳?

不!她怎能甘心!

她虽没有蒋雪玲好命,可她有比绝大多数人都聪明的头脑,她一定要过得比蒋雪玲好!

“不会迟的,姑娘,咱们把这阿芙蓉粉倒掉吧?”

锅里的阿芙蓉已经敖干,青玉端起来就要往树林里走。

“谁让你倒的?送去厨房。”

“可这是害人的东西呀!”月光下青玉瞪大眼,声音中满是急迫,一颗心却是止不住往下沉。如果她没猜错,姑娘这是要一条道走到黑。

“害人又如何?前面那些绸缎商,又有哪个能保证自己没害过人?”

箫矸芝神情激动,见青玉面露惊讶,想到她方才的一片忠心和体贴,她慢慢柔下声。

“我从八岁起就跟着阿爹去箫家铺子,长到这么大有一半年岁是在做生意,对于这里面的事我比你看得更清楚。青玉,经商之事本质上就是将别人荷包里的银子抢过来,丰富自己荷包。普天之下银子就那么多,人人都想要得到,有人赚就得有人赔,不说这其中手段,单让人赔银子难道不是害人么?”

青玉总觉得哪里不对,可这番话逻辑太过严密,一时半会她又想不出什么反驳之言。

“可这些跟伤人性命不一样。”

“有哪点不一样?生意场上博弈输了后债台高筑,甚至比直接死了一了百了还要难熬。你也别多想,我不会伤他们性命,只不过借箫家名头拿回点属于自己的东西。”

顿了顿,她拭下眼角泪滴。

“不多说了,你把东西送到厨房,我去前面。”

“可……”拼着最后一丝期待,青玉张口。

还没等说出第二个字,便被箫矸芝压下去:“我是主子,现在我命令当丫鬟的你这样做,快去!”

吼出最后两个字,她冷着脸快步向前院赶去。

前院宴客之所,暖锅配合着阿芙蓉,还有娇笑的舞姬,奢靡之气传遍房中每一个角落。酒过三巡,前来赴宴的商贾们视线开始迷离。高居座首的平王松开左右柔若无骨的舞姬,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感谢诸位今日赏脸前来,大家说,这些年青城最风光的是谁?”

“当然是沈老爷。”有人脱口而出。

今日能来别院的大都是与箫家交好的绸缎商,这会大多数人表示附和。

“错。”

“难不成还是那绝户的九尾狐?”暖锅旁传出一阵哄笑。

笑声震得脸上灰尘抖动,藏在其中的小王爷脸色微变。绝户、还有后面那什么招赘,莫非这是蒋先不喜他的原因?

“正是蒋家!”平王斩钉截铁道:“虽然胡沈两家财力相当,甚至箫家要略胜一筹,可单皇商名号,就足以让蒋家在青城独占鳌头。”

提及皇商,不少人止住笑声。然而酒意上头,更多人则是口无遮拦:“皇商又如何,就那么一个姑娘,赚再多将来还不得改姓。”

听众人鄙视蒋先,沈金山心里那叫一个舒坦,不过他总算没忘跟平王商议好之事。

“无论如何,皇商终归荣耀。殿下乃是天潢贵胄,不知可有法子,让我等也搭上这等天大的好事。”

“曲曲蒋家,名头上说是皇商,说白了不过是给本王家人进贡做衣裳料子的罢了。能有它蒋家一家,当然也能有第二家、第三家。别的本王不敢说,本王在陪都洛阳的父皇,如今可很是需要精美的绸缎。”

给太上皇进贡绸缎?那也是极好的差事!

这会众商贾迷迷糊糊的,也无从思索太上皇与当今皇上间紧张的关系。他们只想着蒋家靠这差事赚那么多,若是自家能捞过来,那日后岂不得躺在金屋里睡。重利在前,众人期盼地看向平王。

“皇宫的门可不好进,从侍卫到宫女太监,本王总需要点银两打赏。”

沈金山忙道:“那是当然,总不能让平王殿下白白辛苦,该有的孝敬还是不会少的。”

说罢他又向众人夸到:“诸位仁兄有所不知,平王殿下可是珍贵妃娘娘所出,外家更是我大夏阁老。贵妃娘娘入宫二十余年盛宠为衰,如今住在陪都离太上皇最近的宫殿里,掌管六宫宫物,俨然已经是后宫之主。”

随后沈金山又对平王外家好一顿夸,直把那位阁老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晕晕乎乎的众商贾听到这般繁花锦簇的景象,一时间心头纷纷热乎起来。

“是得该孝敬好殿下。”

“殿下此等贵人,得见乃是我等毕生荣幸。”

种种溢美之词传来,直夸得平王轻飘飘的,差点把正事抛到脑后。还好沈金山尚有理智,靠近在平王跟前耳语几句,然后命人拿出一堆契书。

“光说不行,总得拿出点诚意。诸位说捐多少,沈某人暂且帮忙代笔。待日后事成,赚到的银子按今日所出银两多少来分。”

站在门边,箫矸芝隐在幽暗中,见商贾们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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