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了。

“王爷。”

本以为来的是个暗卫,没想到小王爷直接出现在她面前。

别院中的事不要妄想能瞒过他,公然拆台后逃跑却被他抓个正着,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怎么办?

箫矸芝有片刻的焦急,不过她很快冷静下来。急有什么用,想要什么都得靠自己去努力争取,从很小她便明白这一点。而此时此刻,她无权无势,所能依仗的不过是自己的美貌。

想到这她肩膀抽动,任凭自己瀑布般的长发倾泻下来,其中有几缕垂在脸侧,眼中盈满泪水却就是不落下来,总之一整套驾轻就熟的准备过后,片刻间她整个人变得楚楚可怜。

“王爷,那些事全是阿爹逼民女做得,否则以民女这般弱女子…”

连声音都是十足可怜,换做别人,即便知晓她十恶不赦,面对这幅模样也得有片刻动容。

可她偏偏遇到了陈志谦,在小王爷眼里,除了他家傻丫头,天底下其他任何姑娘、不管高矮胖瘦那都一个样——总之很麻烦、他不喜欢。话说回来,虽然他家傻丫头也很麻烦,但耐不住他看着顺眼。作为一个心胸宽大的人,他可以容忍她那些或大或小的麻烦。

想到这陈志谦点头,而此举更是鼓舞了箫矸芝。从小就在嫡母跟前帮姨娘争宠,她装可怜的本事比先前名满青城的才学要高得多。就这一会功夫,她已经成功演绎了被冤枉后委屈,做错事时的忐忑,以及身为人女却供出自己阿爹的自责。

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间全都是戏,而炉火纯青的演技则让任何人都看不出异样。

陈志谦也看不出来,但他心思坚定,无论箫矸芝说什么都不信。夜风渐起的山路上,居高临下看着衣衫单薄,但却极力演戏的箫矸芝,遥望远方他陷入了思索。来青城前,对于征募军饷之事他便已经心中有数,其实晚点来也可以。之所以提早过来,不过是为了那丫头。

为了早点见她,也为了扭转她的命运,让她不要落到前世那般凄惨的境地。

这般用心良苦,那丫头好像丁点都没察觉。

想到这他不禁气馁,打住喋喋不休、欲将所有罪则推到沈金山身上的箫矸芝:“莫非你当本王是傻子不成?”

箫矸芝愣住,欲做强行辩解。

“害人又如何?前面那些绸缎商,又有哪个能保证自己没害过人?”

“生意场上博弈输了后债台高筑,甚至比直接死了一了百了还要难熬。”

先前精熬阿芙蓉时与青玉的对话从他口中原原本本地重复出来。他全知道了,箫矸芝不由地往后退一步。

“方才酒宴间本王开口那刻,你正站在门外。”

“那王爷为何还要放我走?”

还没等“走”字余音消散,箫矸芝便隐隐有些明白,而接下来小王爷的话,却让她心里最后一丝侥幸都化为乌有。

“不放你走,难道任由你被沈金山推出去当替罪羊?”

果然如此,阿芙蓉此物,单吸食只能暂时迷惑人的心智,方才她命青玉将最后一锅粉加到汤底中,也是为了万无一失。可小王爷突然出现,那锅汤肯定也没能端出去。那帮清醒过来的商贾们得知被骗后,肯定要讨个说法。

本来把一手策划此事的她推出去就是,以阿爹性子也肯定会这样做。偏偏她见势不妙早已逃脱,而按理来说她此刻应该在前往祖籍的路上,遍寻不到她人影,愤怒中的那些商贾肯定以为自己又被耍了一遭,早已升腾的怒火肯定更旺。

而这一簇簇的怒火,悉数冲着沈金山而去。

真是太好了,知道为人做嫁衣后,箫矸芝虽然不忿,但心下却隐隐升起一股快意。大腿根的酸痛感传来,她先前一直吊着沈德强,在桑树林中两人虽然该做的事都做了,但她这般羞涩的姑娘,岂能随意将身子交给别人,那次她是隔着帕子,紧闭着眼儿,用双手帮他弄出来。在她的设想中,自己的第一次一定要交给一个位高权重之人,要尽到最大的价值。可她苦苦保护的东西,却被沈金山那般轻易地给了平王!

想到这箫矸芝心中升起的仇恨迅速湮灭了她为人女最后的那点孝心。

“王爷英明。”

“如今事情已成,民女便先行退下。”说完箫矸芝随意将头发在背后挽成个髻,转身就要退下。

“本王说过要放你走?”

什么……箫矸芝愣住,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沈金山已经顶罪,不仅如此,宴会上征募的那些银两也已由王爷收归己用,从此点看来民女也算有所贡献。王爷是光明磊落之人,难道要在利用完民女后便立刻算账?”

箫矸芝在赌,她赌小王爷身为天皇贵重的那份骄傲。

“说得没错,来人,抓住箫家姑娘。既然她不回箫家祖籍,那便让她呆在大牢内安心思过。”

跟在后面的暗卫上前,利索地反剪住箫矸芝双手,将她连推带踢弄出草丛。

“王爷怎可如此不讲道义。”

“跟你需要讲道义?”道义、道理这等东西,是跟明白事理、光明磊落之人讲的,对上这种心思歹毒、为达成目的不择手段之人,他傻了才会去讲那些。

冷冷地扔下这几个字,把最后几名暗卫派出去,抬头看看逐渐到中天的月亮,他挥动马鞭一路朝箫家赶去。

而被暗卫反剪住手治住的箫矸芝心凉了一半,在用尽浑身解数都不能打动暗卫后,她彻底绝望了。然而让她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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