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道“你知道吗?我当仵作的第一天,验的尸体就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她被人杀害了。”

顾葭苇睁大眼睛,“那你……”

“那段日子,我没日没夜地喝酒,始终不敢去面对这个事实,甚至不敢看一眼她的尸体,我一度以为自己就要随着她去了,但是后来,我还是挺过来了,并顺利地抓住了残害她的三个败类。我一直告诉自己,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听懂尸体说话的人了,如果我都不去仔细地听他们说话,那么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帮到他们。”他垂下眸子,弯了弯嘴角,自嘲地说道“虽然,我从心底讨厌这份差事。但是,人都是被逼出来的,不是吗?”

不能说是瞬间就得到力量那么狗血,顾葭苇总觉得自己还是要努力为凉家做些什么,否则,她将会一辈子不安,背负扫把星这个罪名。

她紧了紧韩信的手,浅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进去吧。”语毕,率先跨进了院子,直直地朝着坐于内堂之上的白衣男子走去。

韩信深呼吸一口气,扬眉弯出一个笑,跟着她的步子,走了进去。

顾葭苇定定地站在内堂中央,即使僵硬,还是保持着脸上的笑,抬头对着正前方优雅地饮着茶的男子说道“接下来,请你配合,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若有打扰的话,还请慕容公子多多包涵。”

坐于上的慕容风尘身子一僵,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淡淡地道“顾小姐说来便是。”

韩信无声地叹口气,他们果然认识。

阳光细细碎碎地从窗户漏进来,打在他身上,顾葭苇忽然就有点恍惚,放佛一切都是初识的模样,他的那张脸还是那么冰冷英俊,待人还是如此疏离,只是少了那种君临天下的气息。

谁都在改变吧,毕竟人生,怎么可能只如初见呢?

“慕容公子,请问你前天晚上身在何方?又有何人可以作证?”顾葭苇板起脸,努力学着电视里审查犯人的那一套。

“顾小姐这是代表着凉知府呢?还是刘钦差呢?”慕容风尘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避重就轻地问着似乎毫不相干的话。

“慕容公子,请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越是看他的眼睛,她的脑海里那一幕就越是清晰。她甚至有些腿软,不得不往后退几步靠在韩信身上。

时间再长,都不可能忘,他双手紧紧掐住她的脖子,说下一次见面,一定会要她的命。

“……呵,这位想必就是你新的男人了?我还以为,你会被他收进后宫呢。”慕容风尘低笑道,他的头略低着,完全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慕容公子,话题扯远了。”

“啊”突然,一声尖叫从后屋传来,慕容风尘脸色一变,迅起身往后屋走去,顾葭苇扯扯韩信的袖子,“我腿软……你带我去看看。”

韩信二话不说左手揽起她的腰,两人跟着慕容风尘的步伐往后走去。

左转右转,终于在后院的井边现了慕容风尘的身影,而开始回答他们问题的小厮,已经倒在血泊中了。

顾葭苇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巴,韩信出于本能已经上前去验尸了,慕容风尘淡然地站于一旁,似乎此事和他没有一点点的关系。

“性别男,年纪在十六到十八岁左右,身高三尺六左右,体型偏轻,无中毒迹象,瞳孔剧大,死前曾受过重程度的惊吓,致命伤是”韩信左右轻轻翻阅着尸体,口中娓娓道来他所看到的一切。

“脖子上的刀伤,一刀毙命。”慕容风尘接着他的话道。

“你能确定使得是刀,而不是匕?”韩信侧头轻声问道。

“呵,我也是粗略地扫了一眼,当然不及你这个仵作来得正确,到底是刀还是匕,还得由你来决判。”慕容风尘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往顾葭苇的方含了太多东西,让她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

“是匕,锋利的匕,看来,这个案子和前两起案件是一个人所为啊这个小厮,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才会被灭口。”韩信从怀中掏出绢子将手上的血渍擦拭干净后,这才慢悠悠地走到顾葭苇身边,对着慕容风尘道“报案吧。”

后者轻哼了一声,“你们不就是代表官来的?还需要报?”他的目光从韩信身上转向顾葭苇,“他被杀害的时候我正和你们在一起,这下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吗?”

顾葭苇双手紧握成拳,她毕竟还不是什么名侦探,就算真的是他杀的,她能有什么本事找到证据让他俯认罪呢?

“总之,我们先回衙门吧。”韩信小心翼翼地避开这浓重的火药味,提议道。

“我们?仵作这是把我也算在内了?在下有些疲乏,就不去公堂跑一趟了,需要什么证据的时候,恭迎再来吧。不送。”慕容风尘说完,便一挥衣袖转身走进自己的寝居室,不再理会还站在尸体旁边的二人。

“可恶!”顾葭苇狠狠地跺了跺脚,猛地转身朝门口走去。

她一定要找到证据,然后抓住这个凶手!一定!

韩信再一次看了尸体一眼,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大概是自己想多了,他摇摇头,抬步跟上前面快要崩溃的女子。

顾葭苇走出院子,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心中,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闷得她一脚踢向那棵枣树,树叶更像是下雨一样稀稀拉拉全部掉落了下来。

顾葭苇吐出嘴里的一片叶子,一手叉腰,指着那颗歪脖子树作茶壶状骂道“你大爷的,一棵树叶来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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