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晨的伤势很重,被抬回莱仪殿的时候人都昏迷了,御医来给他疗伤,上了药,开了单子,给莱仪殿伺候的内监们嘱咐了很多事才离去,过了两天,端木晨才恢复意识,怕是得趴个十天半个月,才能下床走动。
据说近几日端木晨的情况有所好转,于是下了早朝我便摆驾莱仪殿去看看他。
走进寝室,穿过屏风,见端木晨可怜兮兮的趴在床上,因为伤在臀部,只能盖着薄薄的鹅毛毯,如今又是冬季,所以寝室里满是暖炉,免得他伤还没养好,有伤风感冒了。
“晨妃。”我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现在还很疼吗?”
端木晨的面色并不好,可他还是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笑容,“您放心,微臣屁股上的肉还是蛮多的,没伤及到胫骨。”
他没有哭诉,没有告状,反而有心思跟我说笑,不得不说,端木晨也是个识大体的人。我道:“你与刘妃谈及八百里急件一事,皇后重罚你也是无可厚非。”
端木晨态度非常好得认错道:“这个微臣明白,的确是微臣有错在先,皇后娘娘这么做是应该的。”
端木晨这么爽快的承认,那我也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既然知道不应该与刘妃谈论八百里急件一事,那你为什么还要说?”
“那微臣能否先问您一个问题?”端木晨偏过头,很认真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表示可以。
端木晨想了想道:“微臣进宫这两个月来,您很宠微臣,可微臣身无长处,实在不知到底哪里获得您的青睐,您能告诉微臣,您看上微臣哪一点了?”
“朕记得朕回答过你,”我伸出手,习惯习惯得用手指划过端木晨的眉梢,“因为朕很中意你,或者说,朕喜欢你,对你一见钟情。”真的是一见钟情,第一次见面就觉得他像何文柳了。
这似乎不是端木晨想要的答案,他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但微臣可以感觉得出来,您在透过微臣看另一个人,我跟那个人就那么像吗?”
端木晨的言语是我始料未及的,顿时,我冷下脸来,“晨妃,你想的太多了。”
“是么?”端木晨可不这么认为,他进一步的问道:“那……谁是文妃?”
何文柳是个禁忌的话题,打从我上次为了他杖毙两个小主后,后宫更是无人敢提,现在端木晨居然说了出来,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然后站起身,看向寝室内伺候的内监们,“是哪个不长眼的内监给你嚼了舌根?”
这句话让寝室里的内监们吓得全都跪在地上,他们拼命的为自己解释,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他们也不敢说。
看着一屋子的内监跪地求饶,端木晨发觉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了,他连忙拉了拉我的衣角,解释道:“跟他们无关,是微臣,是微臣自己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端木晨的话我可不信,他被封妃的的时候,何文柳早就在冷宫里呆着了,除非有人在他面前提及。
“呃……”虽然有些难以启齿,端木晨还是说了出来,“其实……是皇上您没发现,有时候,您唤微臣为‘文妃’,所以……”
“……”
端木晨见我没说话,便以为惹得我不快了,他一着急,把所有的事全都脱口而出,“微臣说的是真的,是皇上您叫错了人,所以微臣才知道有文妃这个人,莱仪殿的内监们真的什么都没跟微臣讲,微臣还专门问他们来着,他们全都一副怕的要死的样子……”说着说着,端木晨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好像又说了不该说的了。
“你跟他真的很像。”我打断端木晨的话。
“嗄?”端木晨愣住了。
“文妃跟你一样,说话从来不经过大脑,等说完了才发现不妥,再回头跟朕道歉。”
“他……是不是不在了?”端木晨十分小心,轻声的问道,“所以您才……”
“他还活着。”我道。
“呃……微臣不是要咒他死的意思,”端木晨现在都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了,“微臣的意思是……”他很想问,既然人还活着,怎么就不去找本尊,偏偏来找他当替代品?!不过这种话,他端木晨再傻也不会问出口,于是他尴尬的转移话题道:“其实……今日微臣与刘妃偶遇,她问及微臣御书房里发生的事,而微臣又很想知道文妃是谁,所以才闲聊了几句,但是,微臣向您保证,微臣绝对没有透露一点消息给刘妃。”
“朕知道了,朕相信你不会说些不该说的。”我笑了笑,不去追究他的话是真是假,“那你好好养伤,朕明日再来看你。”
***视角转化一下***
等皇上一行人离开了莱仪殿的大门,整个莱仪殿的内监们这才松了口气,他们可不想像青鸾殿那样,一下子全都被杖毙。
小蓝子哭丧着脸跪坐在端木晨的床边,“晨妃娘娘,您可吓死奴才了,文妃娘娘的事宫里不能提,尤其是在皇上面前,刚才皇上动怒,吓得奴才差点尿裤子。”
“本宫问你们文妃的事,你们谁都不说,那本宫只能问皇上了。”其实端木晨自己也没想到会触动皇上的逆鳞。
虽然刚才皇上没有回答,但是他的举动却说明了所有,端木晨一开始只是怀疑,现在已经完全确定,自己就是“文妃”的替身。
端木晨摸了摸自己面颊,“我跟文妃相貌就那么像?”
“我的晨妃娘娘,您就别问了,”小蓝子只觉得自己的脖子见嗖嗖的刮着冷风,“文妃娘娘的事真的不能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