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景看了看他的手,然后将绷带的结打开,一圈一圈的把绷带解开,何文柳的手掌心内的伤没有及时处理,他的伤口还没结疤,白肉外翻,还冒着血珠。李暮景自言自语道:“应该很疼吧。”
“不疼。”何文柳轻声说道。
“真的不疼吗?”李暮景确认的问。
“恩,一点也不疼。”何文柳点点头。
“是么。”李暮景若有所思的看了何文柳一眼,玩味一笑,紧接着居然把自己的手背狠狠的压在何文柳的伤口上,十分的用力。
“嘶……”顿时,何文柳的脸色煞白,可他却没有反抗的意思,任由李暮景折磨着他的伤口。
“现在疼吗?”李暮景再度问道。
“不疼。”何文柳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
“是么。”李暮景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何文柳的右手摊在床上,已经血肉模糊成一片了。
李暮景举起了自己的手,在何文柳的眼前晃了晃,他的手背上除了有刚才被染上的鲜血外,还有由于瘟疫而溃烂的斑点,那些斑点还流着脓,“看到了吗,那些毒脓已经融入你的伤口里去了,你怕吗?”
何文柳摇摇头,如往常一样的云淡清风,他上前搂住了李暮景,感受着心爱之人的气息与温度。何文柳头靠在李暮景的肩膀上,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对不起……”
寝室内一片寂静,可片刻之后,李暮景扯开何文柳的胳膊,将他推了出去。身体上的差异让何文柳根本无法坐稳,他直接从床上,滚了下去,发出剧烈的响声。
“晚了。”李暮景冷漠的说道。
就在此时,在院子里听到声响的内监们推门而入,万福带头进来,“皇上,出什么事了?”接着就看见坐在地板上的何文柳,他一时半会儿没认清人,“这……哪儿来的内监?!打扰皇上的休息?!”
“他是文妃,”李暮景不再看何文柳一眼,他抬起头,向万福吩咐道:“把他赶出去,一个冷宫的妃嫔哪还有资格来见朕?!”
“我不要!”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来到这里,怎么可以就这么回去?!“您说过的,只要……只要我回头,您就会原谅我的……”
“是么?”李暮景冷哼一声,嘲讽道:“三年时间,你当你是谁啊?你真的觉得朕会等你那么久?”
“万福,把文妃拉出去,朕不想再看见他!”
“是。”万福眼色一使,旁边的两个内监立刻会意,上前拉住何文柳,开始往外拖。
“我不要!我不要走!”何文柳拼命的挣扎着,想要挣脱出来,可还是被人一步一步的从屏风内拉出,退出了寝室,何文柳眼睁睁的看着寝室的门被关上却毫无办法。
院子内,内监们终于松开了手,何文柳下一刻就冲到寝室门前,他想再度推门而入,可谁料门已经从内部反锁。
“开门!皇上,开门!”何文柳双手不停的拍打着寝室大门,焦急得哭了,“求求您,开门好不好……”自己知道即将发生的一切,明明可以阻止的,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李暮景去送死?!
“我错了!是我错了!您原谅我吧……”何文柳哭声说道,他的声音异常凄凉,“是我任性,我知道您对我好,是我……是我恃宠生娇,伤了您的心了,您别生我的气了……”
“文妃娘娘,”万福于心不忍,他看着寝室的门上血迹斑斑,何文柳还在用力的拍打着门,万福上前好言劝道:“您先回去吧,别让奴才为难了,皇上的病会好起来的,等他好起来,一定会去见您的。”
可何文柳对万福的话充耳不闻,他依旧朝着门里哭声说道:“您到底怎么样才能原谅我?当年我说的都是气话,我没有要离开您的意思,您明明说过,只要我认错,您既往不咎的,我向您认错,求求您开门好不好……”
“您一直对我很好,我都知道的,我身体不好,您就时常督促我吃这个吃那个补着。当初丹儿死了,您怕我伤心,所以天天找我侍寝,让我怀上韵儿他们来转移注意力。柔昭仪的事,刘妃的事,您都站在我这边,替我撑着。我经常不听话,惹您生气,您也不跟我计较。我为了何家,为了霁儿算计过您,瞒过您,您都知道,却从未责怪过我……,还有……还有霁儿,我明白的,我明白霁儿是罪有应得,您已经放他一条生路了,是我……是我不知好歹,非要跟您闹……,对不起,皇上,是我错了,您不要生我的气了,求求您开门吧……”
何文柳哭着说了很多很多,直到嗓子都哭哑了,双手痛得没有知觉了,门依旧没有打开。何文柳终究体力不支,跪在门前,他靠着门沿,泪水忍不住的直流,“我们说好的,不离不弃……”
一个时辰后
万福出现在李暮景的寝室内,自家的主子依旧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万福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想想还是算了,免得惹着主子了。
万福拿起之前何文柳放在床头柜的食篮,正准备离开,只听床上的人出了声,“篮子里是什么东西?”
万福闻言,赶紧打开篮子看了看,答道:“是一个炖盅,还有一套内监服,还有……还有两个出宫令牌……”
“恩,你下去吧。”
“是。”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小虞想了很久,决定还是从文妃的视角把故事写出来,最近几章都要走“不是番外的番外”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