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病初愈,我脑子还有些晕晕乎乎的,还是由万福搀扶着走上金銮殿的堂前,坐在龙椅之上。
可能是我面色不太好,金銮殿里的文武百官纷纷下跪,拱手道:“请皇上保重龙体!”
我环视了一下堂下的官员,见他们面色沉重,定是要开展一番唇舌之战,这战火铁定围绕着前日李谦替袁青深出头,弹劾太子李毅一事。
“皇上,微臣有事禀奏!”开口的蒋侍中。
“说。”我道。
“微臣听闻日前在承庆殿,八皇子殿下因袁侍郎一事遭皇上厌弃,”蒋侍中拱手道:“微臣在此只是想为八皇子殿下说情,八皇子殿下从小兄友弟恭,成而好学,绝非喜欢诬陷他人之人,还请皇上您饶过八皇子殿下。”
“真不知侍中大人何出此言?”贾凡的学生,贾家党羽甄特进提出质疑,道:“皇上并无责怪的意思,何来饶过八皇子殿下之说?”
“前日,皇上已经宣下旨意,说……”侍中将话说到此处,也便不好开口,旨意是皇储之事绝对不会考虑八皇子李谦,侍中又不是傻子,不可能这么直接的将此事说出。
“是为皇储之事吧。”甄特进却将此事点开,他道:“皇上已经立了太子,八皇子殿下还有何好争的!”
“可是……可是那日袁侍郎以死示清白,”蒋侍中看向我,极力想说服我道:“皇上,还是调查清楚为妙啊。”
甄特进冷哼一声,嘲讽道:“蒋侍中,听你这口气,像是在爱质疑皇上的判断,你这以下犯上,罪无可恕!”
蒋侍中哪能让人这么泼了脏水去,他厉声反驳道:“你别在这里挑拨是非,我是就事论事,那袁侍郎乃国之栋梁,受到如此屈辱,还不为他讨回公道实在说不过去,这事情处理不好,以后谁敢入朝为官?!”蒋侍中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太子真与此事无关,何必庸人自扰,派人调查清楚便是,如今这个不清不楚的,太子的声誉也会受损,太子今年就要选妃了,闹出这种事情,谁还敢将自家女儿嫁给太子?!”
甄特进闻言,大声呵斥道:“蒋侍中,你简直是放肆!皇室之事岂能容你乱讲?!”
蒋侍中也是个直脾气,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难道我说的不是吗?!这件事不可能就这样息事宁人,”接着他抬头向我劝谏道:“皇上,掩耳盗铃之举,实在不可为之!”
底下的言官们吵成一片,我的头又有些疼了,看来等下朝回去,还得和副药才成,万福看出了我的身体不适,赶紧上前搀扶着,低声劝道:“皇上,要不早朝……”
“没事,”我摇摇头,冷笑一声,“朕受得住。”
“皇上。”这时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发出,出列的人乃是站在百官最前端的左丞相贾凡,辅佐我那么多年,快七十岁的老人了,他是太子的最大助力,太子有麻烦他也不会好过,如果太子倒台,那他们贾家就完蛋了!
贾凡知道,太子这次将事情闹得太大了,如果处理不好,言官不会善罢甘休的。
贾凡缓缓的走出来,来到大堂中央,扑腾一下跪在地上,他道:“皇上,老臣入朝为官多年,为人也算正派。说句公道话,太子的确言行上有过失之处,但他也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虐待袁侍郎一事,定是子虚乌有!”
“贾丞相,”刑部尚书方华之可没那么好打发,那袁青深可是他的女婿,如今他女儿守了寡,再加上袁青深屈辱而死,他们方家在京城都抬不起头来了,“您可是太子的亲外公,自然是向着他说话了!”
对于袁青深的事情,贾凡在李谦弹劾之后立刻去询问太子,太子只说了不是亲自动手,其他的也不愿多谈,贾凡私下处理过,所有关于对太子不理的证据全都销毁,买不通的证人也都灭了口,就算有人去查,也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贾凡底气十足的说道:“我以官位担保!这样总该可以了吧?!”贾凡说着,他叹了口气,老泪纵横道:“没错,我是太子的外公,但我也知道对与错,国家大义之前,大义灭亲又有何妨?!如果太子真做了这种事,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人家贾凡都如此夸下海口,众大臣们还有什么好反驳的呢。
我装作一副于心不忍的样子,十分理解道:“贾丞相,快快请起,朕相信你便是,太子定没有对袁侍郎做出什么虐待的事情来。”说着,我用余光瞄了一眼站在大堂左侧的李绍,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还能忍得住么?
李绍才刚入朝议事,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大臣们激烈的言谈。李绍看得出,事情已经向太子那边偏袒了,机会只有一次,如果现在将袁青梅之事再金銮殿上曝出,那别说太子了,就连刚才打着保票的贾凡都得遭殃!
李绍想起早上的事情来,今早有人来报,说文妃的贴身侍婢悄悄前去宝阁宫,呆了半个时辰才出来。李绍本想的文妃是个公正的人,可没料到也是偏着太子婉妃那边,要是现在事情就这么过了,等到下朝婉妃定会召贾凡入宫,那自己岂不是前功尽弃?!
想到此处,李绍握了握拳头,他走出队列,拱手道:“父皇,儿臣有要是禀告,关于太子哥哥的。”成功与否就此一搏了!
果然呢,李绍派人盯着何文柳的一举一动,我故作吃惊的样子,像是没料到刚刚领事不久的儿子会在金銮殿上开口议事,“绍儿还有何事?”
“其实儿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