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第三大金刚含有恶意地接过来,盯着陈夫人不怀好意地说,“大家看呀,陈夫人这只 ‘花瓶’真好看啊!”
陈夫人望着群魔的敌意目光,脸上流露出不悦的神色。
“好!”第四大金刚尚全安立即附合,“王处长比喻巧妙,比喻太巧妙了。”
“嘿嘿!”陈毅微微一笑,“班子还没搭齐呀。照诸位的说法,尚处长该扮演秦桧的角色了。”
陈毅这含蓄而有力的反击,鼓舞了陈夫人。她迎着尚安全敌意目光,反问道:“是么,谁又该是那个天子呢?”
“哈哈哈哈……”郝鹏举大笑,“越说越有趣了。照你们的说法,该把陈老总和我置于何地呢?难道我们成了冤家对头的岳飞与秦桧不成?取笑了,真是取笑了。”他见众人仍然各怀戒意地站着,赶忙再次让座,“坐,快请坐呀!”
众人分别落座。
“大家初次见面,就这样地谈笑风生,融洽无间,真是使人太高兴了。”郝鹏举待众人坐定,笑逐颜开地说。他一眼瞥见站在门口的谷牧和宋继柳等人,使喊道,“来人哪。”
“到!”一个副官应声走了进来。
“快,快快。”郝鹏举指指谷牧和宋继柳等人对副官说道,“陪这几位小同志到陪厅去,好好招待,不要慢客。”
谷牧等人望望陈毅,陈毅点了下头。
副官陪着这几个人到陪厅去了。
“小井。”郝鹏举转脸望着自己的五姨太井小玲,暗示地说,“我们随便谈谈,暂时没什么家务事,你和陈夫人去聊聊吧。”
井小玲亲热地挽着陈夫人退了出去。
井小玲和陈夫人并肩坐在休息室的一张长沙发上。
“真是时光如梭呀!”井小玲轻轻抚摩了一下鬓发,深情地望着陈夫人,无限感慨地说道,“咳,光阴似箭,华发催人,二十几年一晃眼就过去了,连小妹都快三十岁啦!……”
“是吗?我并没有这种伤感!”陈夫人轻轻松松地说。
此时此刻,陈毅和郝鹏举等人在互相谈笑应酬,在这貌似融洽的假象—后面,深藏着各自的戒心和敌意。
“陈老总!”郝鹏举和颜悦色地望着众人,感叹地说道,“您这次来到苏北鲁南,千里迢迢,劳苦功高。今天欢聚一堂,为的就是共商解放全国大计。陈老总刚才一番话大有见地,在这两党苦战时期,确乎应当精诚团结,一致对敌。”
“是呀,是呀!”毕庶文急于跟陈毅改善关系,接上来逢迎地说,“新四军抗蒋救国的正义行为,敝人一向钦佩!”
“二位!”陈毅正色回答,“我们对待同志一向主张团结为重,不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绝不轻言分裂,共产党解放军决不做使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陈老总说得真好呀!”毕庶文连连点头,“由于共产党的军队都有这种宽广的胸怀,所以我们才投入到这个怀抱中来的。”
刘相见郝鹏举奉承陈毅,心里已经很不痛快,又见副司令毕庶文满口颂扬,更是按捺不住火气,不禁冲口而出:“陈司令,尽管你嘴上讲的是天花乱坠,可你背后干了些什么,是瞒不过别人的。”
“是吗?”陈毅平静地问道,“刘处长,此言从何说起?不防开开诚布公说出来为好。”
“好呀!”刘相扯开嗓子粗野地说道,“人家说井水不犯河水,我看倒也是实话,咸吃萝卜淡操心,多官闲事就没多大意思了。偌大的一个苏南、苏中,我看足够你陈代军长玩的了,你还跑到这里凑热闹干啥呀?”
“谁说不是!”尚全安又恶意地加重语气说,“陈司令不是光为凑热闹来的,是另有目吧!”
“问得好!”陈毅微微一笑,“二位有话尽管照直说,何必转弯抹角呢?”
“那好,咱们就照直说。”刘相粗暴地嚷道,“你口口声声讲团结打蒋,不做这痛那快的事情。可你们一到赣榆,就专找我部的麻烦,限制我部的活动,给咱小鞋穿。打着‘民主’的旗号,排挤和吞并俺民主队伍。这叫什么团结,明明是挖我们的墙脚!”
陈夫人和郝鹏举五姨太从休息室出来,刚好经过窗下,听到刘相这话,二人同时一怔,都站下了,注意地倾听着这场争论。
“同志们!”陈毅义正辞严地回答,“我军到达赣榆以后,确实曾经收编过几路抗日和反将武装,那是因为我军对敌人作战勇敢,对群众秋毫无犯,官兵平等,军纪严明,大势所趋,众望所归。我们这样做,纯粹是为了加强反蒋阵容,有利于解放全中国,不为私利,不务扩张。”
刘相又粗暴地嚷道:“那对收编了一些兄弟是什么态度?”
“收编的各路弟兄,与我军人员一视同仁,各路武装首领量才录用,有职有权,没有被欺压,也没被有强迫,更扯不上什么排挤吞并。我们的原则是:愿留者留,愿去者去,来者欢迎,走者欢送。”陈司令说道。
“是吧?我不会听错了吧!”刘相装腔作势地说。
陈老总接着说:“不管是哪一路受编的武装首领若有翻悔之意,只要他的旧部同意,我们愿意原人原枪退还,请他们自立门户。刘处长既然提出这个问题,想必是知道有人翻悔,就请当面相告。”
刘相被驳斥得哑口无言,脖子胀得老粗,直翻白眼珠子。
一直没有说话的新四军秘书长兼郝部政治部主任的朱克清,还是一言不发,只不过笑眯眯地望着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