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前生死一线。所幸最终。两人的手还是交握在了一起。握住她手臂的瞬间。秦川便已发力将她拉出了燃烧的马车。两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几乎是在他们摔出马车的瞬间。前面的马匹已经发狂般地冲下了断崖。嘶鸣声伴随着爆裂声传來。待陆青勉强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到了崖边尚未完全散去的烟尘。马车是已经彻底地毁了。
劫后余生。第一时间更新秦川长出一口气。却忽觉臂弯一沉。低下头时只看到陆青额上流下的血已经染红了白色了面纱。而她已经昏了过去。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吸入了太多浓烟。秦川心下一沉。愧疚之意陡生。
抱着她一口气跑回去。与其余众人会和后。看着随行的医官为她处理伤口。他内心的愧疚感满得几乎要撕裂心房。
凭心而论。这一路上他并沒有好好照顾她。除了提醒她要好好躲在马车中。不要让别人看到她的真面目之外。对于其他事。他都是漠不关心的。就在刚才。他甚至还口气非常恶劣地对她说话。
而她未曾说完的问題。他其实也能猜得到。这一次有多凶险。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想要对付姬少重的人。必然也是对李长歌构成威胁的人。而且。。。是他提议让陆青來冒充李长歌前往清河的。早在想到这个计划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会把她推入险境。
在发生今天的事情之前。他一直在告诉自己。他一定可以护得她周全的。他就是用这样的借口來蒙蔽自己的。并且。在过去的这几天中。他也一直坚信这一点。并且刻意回避了另外一种可能。
所以。在陆青问出这个问題之前。他已经选择了逃避。第一时间更新不愿意听到这样的问话。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不愿意去想这件事。
如果仅仅是不想。就能避免这件事发生。那该有多好。可是她现在躺在面前生死未知。他甚至都不知道她身上有多少处伤痕。
如果他沒能及时抓住她。那么……这样的后果他不愿去想。更不敢想。
秦川懊恼地摇了摇头。试图将脑海中纷乱的思绪都赶开。。。看到自己的副手走过來。他皱眉问道:“如何。是什么人。抓住了沒有。”
对方摇头。语声沉重:“奇怪得很。如果他们是为了行刺陛下而來。这个时候应该趁胜追击才是。但是……他们就好像是知道咱们的打算一样。刚才突袭过那一阵后就逃了。我们已经尽力追击了。只是……被擒的那几个人立刻就服毒身亡了。除了几具尸体。其他什么都沒有。”
秦川的拳头握得格格作响:“去查。。。就算是尸体。也要找出线索來。哪怕是把他们的骨头劈开。也要找出他们的來历。”看到副手震惊的目光。他的声音又拔高了几分:“快去。”
那人答应着去了。秦川的脸色却越发阴沉。敌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
“秦统领何必这般动气。”身后传來了连铭的声音。
“不用你管。第一时间更新”秦川本來就情绪不好。如今听到他颇为轻松的语声。自然是更加恼怒。连基本的礼貌都顾不得了。
对于他的暴怒。连铭沒有任何反应。只是按照自己的思路开了口:“其实他们的行为看上去怪异。实际上不外乎是两种情形罢了。其一。他们自知实力悬殊过大。所以一击未曾得手后便迅速撤离了。以保存实力卷土重來。其二。他们也在怀疑陛下亲征这件事的可能性。所以这次突袭并非是为了刺杀。而只是刺探。又或者是两个目的兼而有之。能做到哪步算是哪步。”
看到秦川沒有开口反驳。显然是听进去了。连铭又再度开口:“第二点始终比前者的可能性大些。再深想下去。又有两点理由。一是对方有个聪明的军师。且对部属控制较好。可以及时发现势头不对而撤退。二是。他们之前已经得到了关于陛下的消息。这一次不过是來验证是否属实而已。”
听得此语。秦川终于抬起头來冷笑道:“听起來倒像是很有道理。不过我认为。还是己方有奸细的可能性大些。我就不信有谁能神算到这种地步。”他眼眸微眯。敌意宛然。“至于这个奸细。连大人应该有自知之明吧。”
连铭脸上依旧保持着之前的淡然:“若我是奸细。何苦与你说这么多。”
“怕是欲盖弥彰也未可知。”秦川不甘示弱道。
至此。连铭的眸光终于阴郁起來。犹豫了一下才道:“秦统领。别忘了陛下之前说过的话。若你一再咄咄相逼。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不要來威胁我。”秦川的怒气越发旺盛起來。
看到他的手已经摸上了剑柄。连铭非但沒有退却。反而踏近一步道:“到底是威胁还是忠告。我相信统领心中自有判断。”他看了一眼仍然在昏迷中的陆青。语气略微缓和了少许。“今天的事。我看在陆姑娘面上不与你计较了。等你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再來找我谈吧。”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秦川想要冲上去和他再理论一番。却听得陆青咳嗽数声。显然已在缓缓醒转。已经迈出的脚步便硬生生收住了。
然而在看到那双缓缓睁开的眼睛时。他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來了。尤其是她那种带着期盼的眼神。更像是洒在心头的钢针一样。让他根本无法继续待下去。
于是他只粗声粗气说道:“你先休息一下。稍后再上路。”然后便转身离开。这一次他沒有再去找连铭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