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泪眼婆裟的看着前方那个黑衣男子,记忆渐渐和幼时的父亲相重合。
其实她真的记不清父亲的长相了,只依稀记得那是一个有着温暖大手而且笑容温和的男人。
从小到大,她和祖母相依为命,别的小孩子欺负她,她也只是默默流泪,因为她没有父亲撑腰。
但她一点也不怨他,因为她知道她爹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就像许多人说的那样,天妒英才。
她一直是以她爹为傲的,只是今天这种想法已经被打破了,她爹没有死,反而站在她面前。
她不傻,反而很聪慧,也许是来自父辈的馈赠,她读书很有天赋,祖母经常叹息她为何不是个男儿身。
今天在这种境况下见到她爹,她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这十三年她和祖母相依为命,尤其是祖母,想起她爹时总是哭,眼睛都快哭瞎了。
而她爹呢!假死脱身,十三年音信全无,她怎么能原谅他?怎么敢原谅他!
越是这种情况,花想容思维就越清晰,她爹的目的是什么现在还不清楚,但有一点肯定是因为她。
在花想容胡思乱想的时候,花明楼还在殷切的看着她,可以看出这份舔犊之心不是假的。
半晌,花想容下定决心,不仅没有上前和她爹相认,来一场父女相见的好戏。
反而退后了一步,避开了她爹伸出来的手,并未说话,只是在默默流泪。
花明楼看着远离的爱女,心中苦涩,低声道:“蓉蓉,你是还在怪爹吗?是爹不好,这些年没有陪伴你长大。
但你要相信,你是爹唯一的孩子,爹是爱你的。”
花想容肩膀颤了颤,还是没有抬头看她爹,正是这份无声的抗议让大家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别看花想容平时好像很柔弱,大家说什么她总是笑着说好,但了解她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外柔内刚的女孩子。
可能和从小成长的环境有关,她非常孝顺,而且很有经济头脑,看她和顾天心合伙推销补品就能看出来。
她一点儿也不任性,只是有点固执,就像她和顾天心第一次见面时,虔诚的对待学问一样,有点儿固执,但固执的可爱。
不管她爹是因为什么离开家的,只要他一天不去和祖母请罪,一天不说明抛弃她们的原因,她就不会原谅他。
大家都看出来了,大先生上前把花想容挡在身后,尽量给这个女孩一个依靠。
顾天心也上前搂着她的肩膀安慰她,突然面对这样的事,任何人都接受不了,现在能做的就是站在她身边鼓励她。
花想容对顾天心勉强一笑,顾天心拍拍她的胳膊,示意不要紧,还有她在呢!
花明楼也是面露苦涩,但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等他安排好一切自是会对女儿和盘托出。
大先生看着花明楼,说道:“致远,你我二人就不用弄那些虚的了。
直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你背后之人的目的是什么?”
花明楼眼角一缩,说道:“看来你猜到一些了,是,我今天主要是为了蓉蓉来的。
其次,还想提醒你一声,有些事不是你能掺和得了的,免的误人误己。”
大先生心中一紧,果然如此吗!看来师兄说的话想到这儿。
突然说道:“这个地下建筑群是出自你之手吧!你们筹谋十几年,看来所图不小啊!”
花明楼不置可否,就是傻子看到这种情况也该明白了,何况少年聪慧的谢丹呢!
萧然在一旁听的心中震动不已,暗道果然不简单,所图不小吗?还有什么是比这天下还大的呢!
可笑自己那几个兄弟还在明争暗斗,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给谁作嫁衣裳。
想着这些,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那几个利欲熏心的兄弟,又或者说,是对他那强大的父亲。
这一刻,大先生忽然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问道:“淮南路的事儿是不是你们搞的鬼?”
花明楼笑着道:“我就说嘛,以你谢丹的惫懒性子,怎么可能带着学生游学,怎么,是萧钰让你来的吗?”
大先生盯着他,说道:“我不知道你背后的人是谁,也不知道你们想从哪下手,但请你想一下。
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为了一己私欲,陷万民于水火,这就是你的道吗?”
花明楼大笑,笑的苍凉,说道:“在我爱妻死的时候,我就想明白了,我最爱的人都不在了,谁管他洪水滔天。”
“只不过,”花明楼看着花想容,脸上神色变得柔和起来。
说道:“蛋蛋,这一切和蓉蓉都没有关系,希望你能看在咱们的交情上,保她一命。”
大先生冷声道:“不用你操心,想容是我的学生,我自会保她无忧。”
花明楼笑着点头,留恋的看了一眼花想容,说道:“这是我对你的忠告,不要掺和到那些事里。
这些东西比你想的还要复杂,到时候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们。”
说完,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走之前把一个木雕留了下来。
大先生在原地目送着花明楼的离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来,京中不太平啊!
自己等人的行踪全在别人的掌握之中,接下来要加快速度了,本来也没想瞒过谁,看来这个烟雾弹散的太快了。
大家都不是傻瓜,拖延时间是做不到了,离开是不可能的,只有小心再小心了。
花想容怔怔的看着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