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金黄刺眼的光线,不小心晃花了人的眼,“咦?金针?!”不知道谁喊的这三个字,一下子把众人的目光全都吸引到芽儿手里正在消毒的那排细如牛毛的金针上。
“萱瑾同学(杜同学),你确信要用金针?”夏主任质疑和其他几道同时响起。
不能怪夏主任他们太大惊小怪,实际上,针术用的针也很有讲究,老中医在施针的时候用的大多是银针。而金针,因为质地柔软,更考究施针之人的手下功夫。只有精通针灸之道,施针手法纯熟之人才敢用金针。
“对,用金针!”夏主任他们是中医专家,芽儿自然懂得他们为什么质疑。不过,既然敢拿出这套金针,芽儿自然能驾驭的了它们。
董老看不惯芽儿毫不谦虚的表情,小声嘟囔了一句,“哼,哗众取众!”
声音虽低,芽儿却听的真真切切,不由苦笑,董老看来是跟自己杠上了。自己的老人缘在这位身上,没有一点作用。
耳聪目明的翟爷爷耳尖抖了抖,也悄声哼了一声,虽然不懂什么金针不金针的,但自家芽儿还没出手呢,就震撼到这一帮子专家,翟爷爷有点得意忘形。
夏主任见小姑娘神色专注,清澈的星眸里流动着的是不可错辨的自信,让人不由信服。可夏主任还是忍不住劝道,“萱瑾同学,改用银针是不是更把握一些?”
“小夏,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事,咱们不要影响她的抉择。”芽儿还没回答,靠在躺椅上的老首长向前倾了倾身子,抬抬手,先示意道。
“丫头,你就把我当成普通病人,放手施为!”老首长说完,背又轻轻靠回到躺椅上,洞察人心的双眼也轻轻合上,尽量不给小医生造成任何压力。
病人的全心全意信任,对医生来讲,无异于一支兴奋剂。
芽儿轻轻闭上眼睛,长吸一口气,然后,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亮的惊人,认真而专注,眼里只有那一根根细若牛毛的金针。
芽儿施针手法很纯熟,仿佛在脑海里演练了千百回一样,没有一丝的停滞。精准的刺中每一处穴位,轻轻捻转提拔,然后是第二针,第三针……
每一针看似平淡无奇,可是周围敛气凝神的众人都是个中高手,细细打量之下,才发现小姑娘刚才施针的顺序竟然暗合阴阳五行之相生相克,其承转起合竟做到天人相应。
老首长身上不多不少正好针了九针,道以九制,九为阳数之极,数至于九,则道果成矣。
董老不愧嗜医成痴,前一刻还腹诽人家小姑娘哗众取宠呢,下一刻,就暗自揣摩起人家的施针手法,甚至低声呼道,“这难道是伏羲九针,梅花九桩?”
休息室里从芽儿施针那一刻起,只有静谧两字,董老把嗓门压得再低,还是传到了众人耳朵里。
伏羲九针他们都知道,可梅花九桩是什么?
“董老,刚才萱瑾同学得施针手法,您老有所涉猎?”有人好奇,忍不住问了出来。
哪知,性情执拗的董老竟然老脸一红,“此乃生平仅见!只不过看刚才的施针手法暗含阳数之极—九者。梅花九桩是我以前给伏羲‘尝百草而制九针’私下命的名!”
哦?众人都悟了,没想到油泼不进的董老竟然还有这么文雅童真的一面。
董老的注意力却没放在大家是如何反映上,眼睛一眨不眨的顶着那双如雪皓腕,更准确的说是盯着那双修长,白皙无瑕的手。
突然间,嘴里又念念有词,“不对!绝了,真绝了,化繁为简,返璞归真!”
因为董老的别样亢奋,众人的注意力也都重新集中到那双纤纤素手上,就见九根金针的针尾竟然微微做颤,无风自动,此乃外泄肝风之势?而老首长此刻神色和缓,众人甚至能听见清浅的鼾声。
一群差不多都年过半百的半老头子,个个都眼冒绿光紧盯着那双或捻或转,或插或提的纤纤素手,用董老的话来讲此乃生平仅见之绝技。
芽儿一一拔下金针时,老首长依旧在酣睡。勤务兵小吴赶紧上前帮老首长把躺椅放平,盖上一张薄毯。
一行人也从休息室里出来,翟爷爷还没来得及上前拍拍自家芽儿肩膀,夸一句好样的,就见芽儿被众人围了起来,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夏主任自认众人当中自己跟小姑娘最熟,“真是有志不在年高,今天我们都大开眼界了!杜同学家学渊源,在中医传承步履维艰的年代,竟然得以传承金针之术!”
夏主任之所以说家学渊源,实在是众人在中医也算小有所成,刚才小姑娘施针的手法却闻所未闻。
周围众人也忍不住点头附和,真的是大隐隐于市,刚才可谓是绝技无双。
众人的的好奇心就好像被羽毛轻轻拂过一样,痒痒得很,而脑子里却不停的引经据典,中医史上名家好像不曾听说有杜姓先人啊?
刚才那金针之术,说是传家宝也不为过,众人虽然好奇,却不好意思开口询问。
“杜小同学,请问贵祖上是哪位大家?”大家谁都没想到,直接问出来的竟然是董老。虽然听着粗声嘎气,但不能否认,语气跟刚才是天差地别。
见众人都盯着自己看,执拗的老头竟然脖子一扭,“要是不愿意说,就罢了!”
芽儿一愣,这借口似乎很充分,随之坦然而笑。既然自己得天独厚,芽儿并不介意慨然以授。
芽儿偷偷冲一头雾水的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