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真的啊,那我这会心里平衡多了。对了,你知不知道大概分到哪里去,说不定咱俩还能一起混呢”,冯凯一听好哥们跟自己一样,乐了。
“f省青山县,你呢”,相比起说起话来口若悬河的铁哥们,翟耀辉一向是言简意赅。
“哎呦,我说哥们,你家老爷子心够狠的,怎么不帮你找个好点的地方。听说那f省青山县可是这一批下乡分配地方里面最苦的,据说那最深的山窝窝里,走上几天的山路也见不到个人影”。
“老爷子定下了,也不好再改了。再说了,哪里会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因涉及到老爷子他们的救命恩人,翟耀辉也不好多说。
“不行,我得回家跟我们老爷子说一声,把我也分到那青山县去。这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哥们还想继续跟着你混呢”,性子急的冯凯也不等翟耀辉回答,扭头就跑。明天就要出发了,再不抓紧时间可就来不及了。
看着跑远的冯凯,翟耀辉哭笑不得,这家伙永远都是个风风火火的急性子。不过,翟耀辉对这份难得的友情十分珍惜。
临行前的头一天晚上,祖孙三代,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吃饭时,翟明山见老伴和儿媳妇婆媳俩,都一个劲的往孙子碗里夹肉,心里酸溜溜的,“你们别以为这小子下了乡就要吃苦了,说不定到时候他比咱们过的还舒坦呢”。
“在乡下,老百姓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可是听芽儿说过,他们村子,年年冬天的时候村民们会组织上山打猎,下河摸鱼,小日子比咱们过的滋润多了”,翟明山想起在李清源家里吃的那盘子辣炒鱼干,这会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在京城,想吃条鱼,有时候也困难的很。
翟奶奶听老伴这幅酸溜溜的口气,哪里能不知道他这是吃醋了,往翟明山碗里夹了一筷子的菜,笑着说道,“行啦,你也多吃点。孩子明天就走了,你也少说几句”。
翟明山被老伴戳中心事,老脸一红。还好,儿子、媳妇这会都一个劲的埋头吃饭,只不过俩人的肩膀不抖的那么厉害就好了。哎,这老伴,真是的,自己是吃孩子醋的人吗?
第二天一大早,翟耀辉把户口本,粮油关系和介绍信贴身放好,提起自己的行李包下了楼,上午九点的火车,这会赶过去正好。这刚一下楼,翟小包的给惊住了,难道除了自己外,今天家里还有人要出门。
翟明山见一向镇定自若的孙子,这会竟然给惊住了,乐了,终于能看到孙子的笑话了,“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的把东西带上,要不然一会就赶不上火车了”。
一听这些东西都是要自己带的,这会翟耀辉再也镇定不了了,说话都有点结巴,“这,这些都是给我带的?不是说好了就带些衣服和生活用品什么的就行了。您老人家可是亲口说过的,我这是去下乡接受再教育的,不是去享受的”。
“美得你,这可不是给你的。这些都是给李老他们的,给小芽儿的,还有一些是给芽儿家人的。反正你也要去青山县,你就顺便给带过去吧”,见孙子会错意,翟明山忍不住再打击打击他。
不过让翟明山失望了,翟耀辉一点都没有受到打击。这些东西只好不是给自己用的就好,当邮差就当邮差吧。对于曾经给爷爷和父亲如此大的帮助的人,他十分乐意顺路做个邮差。
等翟明山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到了车站时,站台上已经集合了不少人。大多数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不少人脸上仍稚气未脱,正跟前来送行的家人朋友道别。翟耀辉往人群里一站,自己手里的那些东西,跟他们身边一堆一堆的行李被褥比起来,倒不那么显眼了。
“辉子,这里,这里”,翟耀辉刚刚把行李放下,就听见了冯凯的大嗓门。
“辉子,怎么样,哥们够义气吧。往后上山下河的,哥们可是决定跟你一起混了”,冯凯说起话来依旧是滔滔不绝,知道好朋友话少,自己一个人说的也十分带劲。
“辉子,你的行李也不少啊,是翟奶奶给你准备的吧。按照你家老爷子的性格,肯定是...”。
火车进站的鸣笛声,打断了冯凯滔滔不绝的说话声。火车门一开,人高马大的俩人,一马当先轻轻松松的提着行李挤进了车厢。俩人进车厢后,先选了两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接下来的两三天的时间他们可就要在小小的方寸之地度过了。
随着汽笛声响起,列车缓缓驶离车站,外面的景色越来越陌生,车厢里原本激动万分,满怀豪情壮志的众人,逐渐平静下来。从今天开始,他们就要远离家人,去陌生的地方开始完全不同的生活。想到这里,不少依旧青涩的脸庞上,退去原来的兴奋,慢慢浮现出不安、迷茫的表情。
或许几十年后,他们再次想起这段用他们的青春和汗水绘写的时光时,有人可能会称这段岁月是他们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有人可能会称这段岁月是他们人生中最大的磨难。但可以肯定的是,这肯定是他们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段岁月,永远无法抹去。但现在,接下来的日子,对他们来讲是未知的,是陌生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是只有一章
感谢 平儿 的亲 今天送上的炸弹。
虽然炸弹很给力,但俺没能给力,又没有让俩人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