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心里明白苏墨这话说的对,面对这样大局势的转变,连林增年和林薇他们都做不了什么。更何况是我林依依呢?可是,无所作为并不代表我就能袖手旁观地在瑞士享受我所谓的幸福生活,不管不顾我的亲人在身后水生火热,无所作为更不能代表我能容忍一个男人用对我好的名义,对我的各种欺骗和隐瞒!
我看着苏墨,有些好笑地说道,“没错,如果我在安城的话,就像你所说的,我除了难受、着急以外,可能什么也改变不了。但是。至少我可以陪在他们身边,陪着他们一起难受、一起着急、一起想办法。你难道不明白人在难熬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亲人所给予的力量吗?苏墨,你自以为是地认为这是在保护我,可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林依依是不是真的需要这种保护!事实也证明了,你所谓的保护也把我拖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刚才那一巴掌你看到了吧?这就是我享受着你的保护,换来的代价!”
我说完了之后,苏墨没有回应我的问题,半响,我突然又恍然大悟地说道,“哦,抱歉,我忘了。你是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孤儿,所谓的父母也不过给你提供了一个高贵身份的衣食父母。所以,血浓于水的道理可能你不是太懂,这不能怪你!”
我知道自己这段话说的有多么的刻薄,我也明白任何一个人,包括苏墨在内,都会有自己不能被轻易触碰的软肋。而我刚才不仅碰了,还用他扎我的针反扎了回去。我看到苏墨垂落在身侧的拳头不由地紧了紧,我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发作,可是,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我。苏墨不怒,我反倒没有了成就感,像是缺少一种保护的屏障一样,慢慢地把拎在手里的背包拿到了胸前,紧紧地抱住。
可是。抱着抱着,我就想到了在瑞士莫名其妙地被抢劫的事情,便问道,“苏墨,大街上抢劫的事情不会也是你事先就安排好的吧?我说我林依依人品怎么就这么好呢?一到瑞士就被人抢了包,但是,里面的证件却一样也没有少!”
“这件事情的确是个意外,因为我用不了三周的时间,我也明白你不可能丢下安城的事情,在瑞士待那么久,你也会起疑心的。但是,就像你所说的,我的确希望你的证件最好都不见了。其实,包是在丢失的第二天下午就找到了,也的确是在交易的现场。里面除了现金和那个戒指以外的东西都在,我只是迟带你去了几天!”苏墨面对他能回答的问题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含糊,也不会遮遮掩掩的。
我点了点头,有些明白为什么那天李萌在花园里要打电话帮我确认的时候,却被苏墨给阻止了。可惜的是,当时的林依依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怀疑立场,只一味地沉浸在那句“她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的满足上了。接着,便自然而然地想到里第一次要用苏墨的手机给林薇打电话的时候,他却突然绕到了我的身后。看来那也不是情到浓时的缠绵悱恻了,我自嘲地笑了笑。从苏墨的眼神中。我知道他读懂了我想到了什么,也读懂了我在笑什么。
我突然那有些痛恨过于坦白的苏墨,坦白地让我连自我麻痹的时间和机会都没有。我看着苏墨良久,才问出了心底深处的一句疑问,“为什么?为了……任婷婷吗?”
苏墨像是没有想到我会突然提到这个名字,眼睛不由地眯了眯,转过头看向了别处。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收回视线,重新与我的眼神交织在一起,淡淡地回应了我一个字,“是!”
猜测到答案和得到当事人的亲口承认真的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我感觉自己有些站不稳,想找个什么东西依靠一下,以显得在苏墨面前不那么跌相。但是,看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找到,苏墨这时候伸出了他的左手,我笑着说道,“苏总监,先别急着恶心我,好吗?对了,我们刚才谈到哪里了?哦,任婷婷是吧?你说你是为了任婷婷而来的是吧?你爱她吗?你是觉得她死的不公,是吗?你觉得她本来可以不用死,如果当初凌炜浩、罗欣或者是林增年能够给她一条活路的机会的话,是吗?所以,你要代替她来惩罚所有涉事的人,是吗?”
我一连问了很多个问题,而在提到罗欣的时候,我突然又回忆起了一个细节。就是在我妈因为林薇和云峰的事情而气的住院的时候,林增年和苏墨因为探望工地上的闹事工人而看到了,随后就到病房来探望我妈。但是,在临出病房之前,苏墨突然在门口拿出装有林薇和凌炜浩那个jī_qíng_shì_pín的优盘(见120章)递给我,还用不大不不小的声音问是不是我前一天晚上丢在他那里的。当时还有些不太理解苏墨挺稳重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在我妈情绪不稳定的时候说出那番话,现在一想,就很容易想通了!
苏墨第二次在我面前叹了一口气,回应道,“林依依,对于我来说,这辈子真正在意的人不多,她……是其中之一!”
我问了那么多问题,苏墨只用这轻飘飘的一句就给我挡回来,我突然失去了深究这其中的缘由的兴致。那句差点脱口而出的“那我对你来说,到底又算什么”还是生生地被我给咽了回去。我转过身就准备离开了,苏墨的脚步还是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依旧保持着一米远的距离。我看了一眼右手边的湖,头也不回地说了句,“苏墨,你要是再跟着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也好让我的大脑彻底地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