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我的意料,新娘子没有坐起来,更没有发生我假象的动作,而是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重新闭上了那双绿色的眼珠,继续酣睡起来,似乎刚才只是她不经意的一个动作,或者我的一个错觉。
确定没事之后,我长长地缓了口,将胸腔里压抑的气息释放出来,望了望红丝巾,心说既然已经能确定这就是我们丢失的那条,就没必要再冒险了,于是连被子也不敢给她盖上,抬脚向后悄悄退去。
退了几步,转过脸一瞅门口,他们三个正露着脑袋望着我,于是使劲地摆摆手,让他们快点离开。关上门出来后,扑扑乱跳的心脏算是恢复了正常,领着他们三个赶紧离开新房,快步走出了院子,也不管猪圈里的傻娃了。等到距离傻娃家里很远后,我们才停下来,坐在一处阴凉的石碓上歇息。
‘阿飞,我们在门口没有看清楚,你刚才从新娘子怀里抽出来的,是不是蛇皮袋子里少了的那条红丝巾?’小萍张口对我问道。
我点点头:‘是。’
二棍忍不住插嘴问:‘那你怎么突然停住了,不拽出来然后拿走?’
我使劲吞了口唾沫:‘别提了,抽到关键时候新娘子的眼睛突然睁开了,眼珠子和结婚那晚上我看到的一样,是绿色的,我担心再拽会把她弄醒,所以赶紧出来了。’
安子很赞同我的决定:‘出来好,那丝巾不要也罢,只要知道是她偷得就行了。’
我突然发现小萍不停地咬着嘴唇,似乎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于是问她:‘小萍,你怎么了,有什么要说的吗?’
小萍犹豫了片刻,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阿飞,你刚才好像盯着新娘子瞅了好一会,干嘛呢?是不是觉得她挺好看的?’
安子这时候唉了一声,抢在我头里对小萍哼道:‘肯定是了,要不然怎么会一直盯着她的奶子看,扯红丝巾的时候可能还摸了呢。’
‘在我揍你之前快滚远点!我才没有你那么不着调呢!’我心虚极了,对安子大声训斥道。
再看小萍,似乎对安子的话很放在心上,瞅了瞅自己,然后用手摸了摸胸膛,一脸的纳闷和不理解。
那个时候我们也不理解,为什么她会没有,想想也挺可笑的。
安子以为我真要发火,站起来跑到路的另一边:‘阿飞,我说着玩的,你真生气了啊,我知道你最喜欢的还是小萍。’
小萍听了觉得不好意思,羞得低头用手捂住脸,其实多半是学着大人们装出来的样子,那时候根本体会不到什么是真正的羞涩和情意。
‘还乱说,再说我真揍你!’说着我站起身来,摸起一块小石头,举过头顶假装向安子砸过去,吓得他赶紧护住脑袋,其实甩去的瞬间将手送了开,石头落到了背后。望着安子吓得惊慌失措的模样,我们哈哈大笑起来,刚才的尴尬很快就消失了。
安子睁眼看到我是在吓唬他时,大喘一口气,装出委屈的模样走过来,重又坐到我们旁边。
‘我知道夜里你们发现的那个男人是谁了!’二棍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不过我们都很好奇,问他是谁。
他颇为神秘地得意道:‘不是别人,就是新娘子的男人傻娃。’
‘你就胡扯吧,一个傻子他能干吗?’我对二棍的猜测嗤之以鼻。安子和小萍也直摇头,不认可他的看法。
二棍似乎有点生气,对我们分析起缘由来:‘丢的东西在新娘子身上,小萍你看到的又是男人,哪个男人和新娘子最近乎,肯定是傻娃喽,还有就是我猜测傻娃并不傻,其实是装傻,否则怎么从来没做过真蠢的事情呢。’
‘真的假的啊,那我和小萍跟踪的那个长发胖女人呢,她是谁?’我反驳道。
‘我正要说她呢,我觉得你门口中的那个长发胖女人其实就是傻娃扮的,我在集市上看演二人转的就有男扮女装的,你们想啊,傻娃身形很胖吧,要是戴上假发肯定和你们描述的那女人很像,所以我猜测他是先装扮成女人偷了蛇皮袋子里的东西,之后跑到乱坟岗将头发衣服扯下来,最后赶下山时被小萍瞧见了。’二棍有鼻子有眼地说道。
听后觉得貌似有些道理,按他这么一说什么事情都能讲得通了,不过有个关键点就是傻娃是装傻,但是我在姥姥家这几年傻娃一直就是傻啊,听姥姥说他生下来脑子就有问题了,难道他能装二十多年,还有就是为什么装傻啊?对二棍的推测还是有些不认同,于是质疑道:‘你这一切都是猜的,并且前提是傻娃不是傻子,可是村里人都说傻娃从出生就傻啊。’
二棍不服气:‘是不是傻子我们试试就知道了,他要是敢吃屎我就承认他是傻子。’
‘馊主意!’‘真阴损!’……安子和小萍不停地蔑视起二棍的主意来。
二棍不搭理他们俩,面向我:‘阿飞你觉得我这主意怎么样?’
‘你这主意比屎还臭!’我哼了声,不过话锋一转,‘这也是个管用的方法,只要他敢吃,就说明是真傻。’
‘啊?飞你真让傻娃吃屎啊?’小萍脸上露出十分吃惊和恶心的表情。
我微笑道:‘当然不是,只要他敢把屎放到嘴边,我们就立即打掉。’
二棍这时候催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