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穿白衣的年轻男子,白皙干净的脸上挂着一丝微笑,点点头道:“上官姐放心,小弟我现在就把阿飞身上的尸鬼降头给破了!”
“哈哈,哈哈……”
一阵猖狂的嘲笑声骤然响起,是黄老四那个瘦老头。
“老家伙,你笑什么呢?”我将头转了过去,冲他厉声质问。
“笑这位白脸小娃子牛皮吹到了天上,大言不惭地要破我的尸鬼降头,做梦吧他!”黄老四一脸的鄙夷之色,似乎对自己的术法很有信心。
“你少狗眼——”
“算了阿飞,跟他争论是浪费时间,你还是屏息安静下来吧,好让我马上给你破降!”白脸年轻男子扬手制止了我,语调虽然平和,但却有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我点点头,没有再理会黄老四那个瘦老头,而是挺胸抬头站直身子,平缓地深呼吸起来,努力让自己愤怒和激动的心逐渐安静。
白脸年轻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张金黄色的符纸——空白的符纸,随后将小拇指放在牙尖轻轻一咬,血瞬间就渗了出来。
他不慌不忙地在符纸上画了起来,笔走龙蛇,是看不懂的咒文,完成之后并没有向我意料的那样,贴在我的身上,或者用火烧成灰烬,而是递到了我脸前,淡定地吩咐道:“吃了它!”
我有点惊愕不已:“吃……吃了它?!”
白脸年轻男子点点头,眼神很坚定:“嗯!快点,要不然拖得越久,待会降头破了后,对你的身体留下的后遗症就越大!”
我瞥了一眼姥姥,见她也颔首默许后,不再有任何迟疑,将白脸年轻男子手里的符纸接过来,揉成一团塞进了嘴巴里,干嚼了几下后,硬硬地吞咽了下去。
开始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随后,肚子里突然暖洋洋起来,就像是寒冬腊月里,喝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胡辣汤,浑身有劲滋润极了!
并且这种温暖的感觉,还在迅速扩散,就像一股股顺着血管流淌的气流,顷刻功夫就将全身浸透,沉重的躯体顿时轻快许多,好不舒爽!
“哎呦!”
正得意着,后背上冷不丁传来一道针扎般的疼,忍不住咧嘴痛叫了声,并本能地伸手去摸,触碰到了一枚细长的银针。
顿时明白了,是白脸年轻男子将先前刺进我后背的针,拔了起来;同时也兴奋极了,因为双手不在沉重无力,而是能灵巧地活动了——身体彻底摆脱了尸鬼降头,恢复了自我。
我高兴地转过身,对白脸年轻男子点了下头:“这位兄弟,谢谢你!”
“混账!你叫他什么呢?!”
白脸年轻男子没有说什么,姥姥倒是火了起来,对我横眉冷对。
“年纪相仿的人叫兄弟不对吗?难道非要按照古代那样,叫恩公?!”我歪嘴反驳了句。
“没大没小!就算他不介意,我还不答应呢!要知道我和他是八拜之交,你叫她兄弟,那是不是也跟你姥姥兄妹想成?!”姥姥对我怒目而视。
“啊?!”我有点惊愕,“姥姥,你怎么跟这么年轻的人拜把子,也不怕别人说你!”
“说我什么?谁敢说我上官老太婆?”
“说你这么大年龄了,还和一个小白脸拜把子,是不是想要老牛吃嫩草。”我胆战心惊地低声回应道。
“臭小子,竟然敢这么说你姥姥,看来是多年不在我身边,被你爹娘娇生惯养坏了!”
我吐了下舌头:“刚才的话语可不是我的意思,只是给你描绘下,江湖有可能会出现这种传闻。”
姥姥长哼一声:“你这兔崽子,真是口无遮拦,难道真的不认识你他了,他以前可是救过你的命!”说完指了指白脸年轻男子。
听完这话,我心里有些疑惑起来,再次冲白脸年轻男子瞅去,仔细观察起他那张令所有男人都可能嫉妒的,俊俏而又不失坚毅的脸。
这一次,在认真的正面审视下,发现了一点端倪,那就是依稀觉得有些面熟,似乎从那个地方见过,但是却有记不太清楚,不由得纠结起来。
姥姥见我还是想不起来,忍不住直接给出了答案:“他是你张爷爷,小时候你还对他意见很大,没想到这才几年,竟然就认不出来了,真是让我都跟着你惭愧!”
“张……张爷爷?”我吞了口唾沫,细细一瞅,还真是他,不由得心中惊诧不已!
一下子想起了小时候在姥姥家,傻娃媳妇借尸还魂的那件事,最后是他用焚鬼咒烧了那只厉鬼,化解了村里的一场劫数。
那时候,姥姥请他帮忙的时候,就是一张俊俏年轻的脸,还让我叫他张爷爷,可是我任性不愿意,觉得被他这个白脸小青年沾了多大便宜似的。
后来他走了,听说没几年就死了,可是现在怎么又活了?转念一想这问题也挺愚蠢的,姥姥都能‘起死回生’,他当然也可以了,很明显,当年是假装的呗!
不过算起来,上次与他见面也有十六年了,没想到他不仅没有变老,还隐约比那时候更加年轻了一些,心中禁不住升腾起阵阵疑虑来。
记得瞎爷曾经说过,要想延年益寿,有是那种阴邪的术法,分别是假尸还魂、采阴补阳、尸气苟活,不知道白脸小青年用的是哪一个,不过任何一个都不是什么好方法,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想起来了?”
白脸小青年对我问了一句,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直线。
我现在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