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虚天山脉深处一个无名的山洞中,秦烈被天魔无道放了下来,来时的路上,因为天魔无道刻意用一块布蒙住了他的双眼,所以秦烈并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什么地方,只是一进虚天山脉之后,才带上眼罩,所以只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虚天山脉而已。
因为过度的消耗,路上的秦烈没有反抗,另外一方面,他似乎觉得天魔无道没有伤害自己的心思,于是表现的很老实。
进了山洞之后,秦烈就感觉天魔无道在自己前胸和背后乃至双腿连点了二、三十下,直接锁住了几个关键的玄关和经络,方才把他放在了地上,随后揭开了眼罩,目光森冷的看向秦烈。
秦烈打量着山洞,这里是一个很宽敞的洞穴,里面有石床,水池,角落里还有几幅妖兽的骨架,各种骨头凌乱的堆在一旁,看的人头皮发麻,而洞中有七盏油灯,异常古老,孱弱灯火照亮洞穴,并不光明,隐隐约约泛着幽深的寒意。
天魔无道背着手站在秦烈的面前,目光俯视,毫无表情,他也不说话,山洞的气氛十分沉闷。
秦烈抬着眼皮打量这个样貌只若中年的男子,除了一身魔气之外,并未看见真魔应有的特殊之处,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此人的修为绝对不在鬼皇修景之下。
“你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把我掳来,就是为了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有那么好看吗?”沉默良久,秦烈主动打破了尴尬。
秦烈语气带着调侃的意味,却没能引起天魔无道半丝笑容,一脸平静的天魔无道僵硬的问道:“屺罗在哪?”
呼!
好不容易调整好的心境瞬间告破,记忆中温婉可人,时常带着俏皮,时而又飞扬跋扈的俏脸浮现在眼前,秦烈心中不禁一痛,依旧僵持的表情泛起苦涩的笑容道:“果然,你和冷月是一伙的,找了我几十年,就是想知道丫头的下落。”
其实秦烈早就看出来了,相较于那么多为了圣婴仙府的强者,天魔无道是唯一一个没有杀心,却充满敌意的人,而他的状态,跟一开始冷月找到自己的时候一样,他们在找屺罗,而不是为了杀自己。
天魔无道一声不吭,直勾勾的看着他。
秦烈突然火了,玄关经络被制,一身修为无法施展,仍旧没有退缩,瞪着眼睛冲天魔无道吼道:“你觉得我会害他吗?啊?我初入修界,屡次遇险,丫头救我三次,北冰原上,我把她装在圣竺棺里从善州一路扛着送到云州,坐望峰前,她为了我一人挑了冲霄五楼四大楼主,面对青妙未退一步,鹰蛇峰下,她为了我挡了一刀,五十年沉睡不起,你觉得就凭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会害她吗?”
忆回往事,秦烈心中隐隐作痛,三言两语后,已是歇斯底里的咆哮了起来,但这并不是因为天魔无道的质疑和冷月对自己的误解,更加不会因为屺罗在西境妖山的背弃和反目,他知道屺罗不会伤害自己,那个要自己命的
人是另外一个人,他最伤心的,也是最自责的,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屺罗,保护自己心爱的人。
天魔无道似乎心有触动,但像他这种修炼了几百年的人物,已经很难感受到那种凡人思恋的酸甜苦辣了,也许七情六欲并没有完全割舍,但封闭多年的感情,让他变得无比的麻木。
“我问你她在哪?”
秦烈见无论如何也说不通,突然像是心里的气散掉似的,说了一句:“走了。”
“走了?”
“就是走了,我他妈的要知道她在哪,我早就去找了,还轮得着你来质问我吗?”
气急败坏的爆着精口,抱着脑袋痛哭流涕,这么久了,屺罗离开时候的无情和决绝依旧让他痛彻心扉,他明明知道那个人不是丫头,充分的理由劝过自己,但一想起来,还是很痛,很痛,就像扎在心口的那柄刀,从来没能往外拔过。
一动就疼。
天魔无道似乎被唬住了,浓密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语气继续低沉道:“邪月圣女对于天魔一族十分重要,我希望你没有撒谎,旦凡让我知道,你在唬我,我绝不会放过你。”
唰!
秦烈瞬间抬起了头,虽然玄关被制,但无道并没有遏制他的行动,除了不能行周天施法之外,四处走动没有问题,他站了起来,完全没把修为远胜于他的天魔无道当回事,棱着眼珠子伸手抓住了天魔无道的胳膊扯着嗓子喊道:“我问你,你是不是知道丫头的秘密,你告诉我,她怎么回事?第二元神的主人,究竟是谁?为什么留在丫头身上,她想干什么?”
天魔无道生硬的扒拉开秦烈抓着自己的手,面无表情的往后退了一步,继续质问道:“你真的没有把人藏起来……”
“我……”看着不断质问的天魔无道,秦烈恼火不已,他在乎的不是无道的不信任,而是说了半天,他已经听出来了,天魔无道对屺罗体内第二元神的了解比自己还要详细,可他就是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肯吐露。
秦烈气急败坏的就要追问下去,就在这个时候,一声闷响惊动了二人。
砰!
哗啦!
重击声来自洞外,距离不超过三百丈,两个人愕然间冲出洞外,清晰的看见一道人影自高空中猝然坠下,洞外浓密的树林里大量树木被坠落的人影砸的东倒西歪,几株碗口粗的树木当场断成几截,粉碎的木屑四处飞溅,地面尘土一下子被掀飞了起来,沸沸扬扬飘散在空中。
“冷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