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童子真没想到这人居然把法律条文搬了出来,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是现在骑虎难下,他才刚刚告诉黄文斌已经处理好了,这会儿就冒出来个人追讨苹果,“欠债还钱,天公地道。你们村和我签运输合同,用的可是苹果树来抵押。现在没收你们的苹果来抵债怎么了?要是不服气,去法院告我啊!”
“欺人太甚!”熊斯文冲冠一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实木桌子咔嚓一声裂成两半,“以为我真不敢去法院吗?”
童子真咽了一口唾沫,生怕这人发起狂来,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立即放软了身段,“上法院谁都不想,我们也是小本经营,你们村欠了我们好几万的运输费,不还说不过去吧?真的上法院,你们的苹果树也保不住啊。”
“保不住就保不住,那些该死的苹果树,又小又酸,根本卖不出价,我们早就想砍掉了。”熊斯文说,“反正抵押的是果树不是土地,请不要用你的果树来占着我们的土地,打完官司赶紧拉走,要是不拉,我们可就要告你侵占农民土地了。”
“欺人太甚!”童子真也想拍桌子,可惜已经烂了,只好一掌打在墙壁上,痛得要死,“那苹果树你们自己都不想要了,还拿苹果做什么?”
“我们种这种苹果树,是因为有市政府的补贴。”熊斯文说,“现在市政府发了文,说不补贴了,其他村子都在砍树呢,已经收获的苹果,反正也卖不出去,都不在乎了。可是我们村子太穷,没了这些苹果,连改种其他经济作物的钱都拿不出来。你们不给钱,明年我们还要卖这狗屁苹果啊?”
“那是你们村子的问题,和我们运输企业有屁关系。”童子真才不愿意给他们村子转型做贡献,“我和你说,人要有信用,你们现在不付清运输费,以后谁还敢跟你们做生意,不论是种果树还是其他什么,运不出来就是一堆垃圾。”
“也不见得只有你们一家公司能干运输,运输公司多得是,还有无数散户,你都能垄断?”熊斯文冷笑,“到时候大不了先付运输费。”
“先付运输费?你们连砍树改种都没钱,还先付运输费。”童子真嘲笑说。
两个人斗鸡一样你瞪着我我瞪着你,黄文斌没办法,只好出头,“熊先生你好。”黄文斌说,“我是黄苹果贸易有限公司的,这位是我们卢总经理。”他故意不提自己是董事长兼唯一股东,而是把卢芝兰给抬了出来。
熊斯文一看,果然被镇住了,一个如此漂亮的总经理,可不是什么地方都能看见的。“你……你好。”熊斯文有些不知所措。
“熊社长你好。”卢芝兰落落大方,倒是一点都没怯场。
“我们卢总对你们种这种黄苹果很有兴趣,正在开发它的新型应用。”黄文斌说。
“是啊,虽然很酸,不适合空口吃,但是味道很独特,我总觉得应该会有用。只要好好开发,说不定能够成为新的增长点。”卢芝兰根本没吃过甚至都没见过这种小黄苹果,就这么顺口胡说,也是毫无破绽。
这个总经理看起来还不错,黄文斌很是满意,对熊斯文说:“既然别的村子都把果树砍掉了,那你们就是唯一的大宗种植户,要是我们开发成功,那么以后的客户都要找你们进货,你们村不就发财了吗?”
这生意有风险,绑上一个卢芝兰还不够,再绑上一村子的人,那保证可大多了。现在可还是和谐时代,哪一级的官员都不会让农民闹事的。
“你们开发要多久?这果树可不好侍弄,要施肥要除草的,要是不管的话,两三年就会退化,一旦生了虫子,可把附近的庄稼都糟蹋了。”熊斯文说,“那时候苹果树有补贴,我们都是用最好的地来种的,就这么荒着,也太可惜了。”
“你们这些苹果,要卖多少钱?”黄文斌问。
“这个……六毛一斤吧。”熊斯文说。
“熊社长,你这价钱是吧我们当冤大头吗?”卢芝兰对苹果价格了解很多,“去年的收购价,上好的红富士,不过是五毛一斤。本地的帅风苹果,那才四毛。你这根本卖不出去的小黄苹果,又没名气,又没品牌,卖六毛?”
“我这不是田间地头的收购价,是运出来在冷库的价格啊。”熊斯文一看这卢总是内行人,顿时不敢狮子大开口了,“要是订货量大的话,五毛四毛也不是不可以商量。不过这订货款要先付。”
“先付了,然后你们把苹果合作社解散赖账,又成立个新的合作社,还要人再买一遍啊?”童子真讽刺说,“别忘了你们那些果树都抵押给我了,不还钱,那些果树全是我的。”
“什么不还钱啊,要是真能卖出去,我们不就有钱了吗。”熊斯文反驳说,“果树是抵押给你,又不是卖给你。”
这产权问题还真是一团糟,不过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就算没钱,拿着一大笔钱做诱惑,,暂时搁置争议也很简单。
“大家先不要吵,和气生财嘛。”黄文斌说,“对于这件事情,我们可以慢慢商议,不过既然是开发新品种,总不会是一次过的生意,要合作,必须着眼未来。童总你不可能去种树收果子,熊社长你也不可能专门养着一支车队搞运输,是不是这个道理?”
“说的也是。”童子真还是给了黄文斌几分面子。
“要是有钱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养个车队。”熊斯文说,“当然也是我自己用来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