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一连三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工地上早已变成沼泽湿地带。
宾利车子极速前进,穿行过濛濛烟雨,最后直冲进到处坑坑洼洼的工地。
要到目的地时,他的心突然莫名感到一丝空虚惆怅。
虽然仅仅只是几秒,但这种空虚却是明显存在,感觉不曾轻减丝毫。
半个小时前,接到工程部的电话。
他就带着柏言匆匆赶来——
身为德威特集团的首席执行官,既然亲自出马,只有速战速决这一个道理。
这是他一惯的行事作风!
远远地,可以看到工地早已乱作一团,局面应该不是混乱不堪就可以形容,十分危急。
“嘟嘟嘟,轰轰轰……”竟然还有摩托车飘移的声音,有好几辆车子飞越旋转而起。
人群群发出一阵惊叫声。
车子冲进时,出于本能的反应,闹事的双方都立刻停了下来。
所有的目光,都齐齐刷向从车里威风钻出来的楚天阳和柏言。
冷漠如冰的脸上,不怒而威。
“是小楚总,小楚总和柏总来了!”
“楚总,楚总!”
“楚总,柏总!”
惊魂未定的工人们不约而同拥向他们,仿佛看到救星一样。
然后又自觉地向两边分散开一条路。
天阳威含怒意的眼睛,望向惭渐分开两侧的人群中。
然后他整个人就僵在那里,双拳顿时不由紧紧攥得咯咯咯响,直到掌心被指甲掐疼,才真正清楚地确定——
人群中,那个一身黑衣服的女孩,就是他命中,仿佛注定的孽星厉千寒。
此刻,她俨然一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架势,傲立在一幢被拆得破旧不堪,有四层多高面积不小的大洋房前。
在她的身后,有六七个像保镖一样,头戴帽盔的摩托车骑士。
一见天阳他们,都露出警惕的眼神。
柏言低声惊呼:“吓,又是厉千寒!怎么哪里都有她?”
天阳紧紧地抿住嘴唇,双拳不由握紧,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狠狠地直盯着厉千寒。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连同她手持双截棍,无所畏惧站在淡淡细雨中的姿势,都像是复制粘贴过来一样——
存在记忆中的那个女孩,,穿着校服正准备高考的女学生,可持着双截棍面对持刀抢劫的歹徒,脸上却镇静无畏。
甚至,还带着一份与她年龄相仿的顽皮……
当年路见不平,她为帮助一位被抢走名牌包包的中年妇女,独自面对两个高大持刀的歹徒……
他恰好路过,正义感使然与她一起与歹徒搏斗——
那时,女孩向他投过来感激的微笑。
刚转过头的他,看到了一张纯真无邪,让人怦然心动的笑容——
很久以后,那个纯洁的笑容总是不经意,就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以为,那只是天空中偶然飘过的云朵,无须惊讶,也无须惊喜……
没想到三天之后,命运却让他们又一次偶然相遇——
那天百无聊赖游荡很久的他,在夜森林酒吧门前撞到,刚刚下班正被一群小混混围住,试图轻薄的她。
她干净利索地,就给出了左右几巴响掌:“本姑娘你们惹不起!”
谁料到他们打不过她时,竟然拿出刀子威逼。在昏暗的偏静的街角,她孤立无援,几乎就要身陷险境……
天阳冲了过去。
混战中,他趁机拉起她就飞快地往外跑。
面对凶险,走为上计!
这是他俩在混战中,又一次的默契。
他们开着车子追来,她反握住他的手,拉他往僻静的小巷,一条一条地闯去……
那晚月色朦胧,星光迷人。
在公交站点时,他笑着问:“我们可以认识吗?”
她却跳上公车,调皮地朝他挥挥手,“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任何一片云彩……”
那些尘封的记忆,此刻如汹涌澎湃的波涛,冲击在他脑海中……
厉千寒冷漠甚至充满敌意,带着与石俱焚的绝决目光,迎着他们。
柏言在心中暗暗惊叫,真的是冤家路窄呀!
以他俩同样刚烈倔强的犟脾气,今天恐怕又会再次掀起惊涛骇浪。
而她呢,够奇葩,够神气——
竟然还有摩托车护卫!
简直是又一次刷新他对她全新的认识,全心的崇拜!
然而转瞬间又惴惴不安,开始担心起来。
她和天阳那晚在cal巳经闹得水火不溶,怨结深深。
今天又在这样的状况下碰撞一起,这是要出大事的兆头呀!
她跟这位拆迁户,又是什么关系?
要不要通知蒋氏兄妹……
柏言的一颗心,早已开始七上八下,捏着一把冷汗暗暗着急,不知道该怎么防止即将爆发的危机!
见惯天阳的凛冽寒意,也见惯他雷霆之势,这样一言不发,更似暗埋着随时都可能爆发的火山,让大家都强烈感觉到,有种山雨欲来的紧张。
突然,楚天阳像一阵狂风似地,冲向正在和一个中年妇女附耳低语的厉千寒。
像是一头发狂凶猛的狮子,一下子抓住厉千寒瘦弱的手臂——
在厉千寒还未反应过来时,已被他强行拽出十来米之外。
“千寒!”
“寒寒!”
“天阳…”
所有的人都震惊他突然的粗暴行为,一时间骤然呆怔。
为首的车友摩托车队队长程杰立即下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