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庄,楚浔枂没有一刻耽搁,就往阁间走,茗香正站在门外,瞧见楚浔枂来了就恭敬作揖,“公主,人已带到。”
“嗯。”楚浔枂点头,推开门,踏进去。
张元正背对着她站着,听到门边传来的动静才转过头,拱手作揖道:“草民参见浔公主。”
“现下还行这些虚礼作何?想来本公主找你来的目的你也知晓。”楚浔枂自然坐在主位上,倚靠着木椅,淡声道。
“草民自是知晓。”顿了顿,张元又道,“想必浔公主已知许老与张懐串通一气了。”
楚浔枂只是点头,轻飘飘道:“你既愿来定不是只说些没用话。”
“也是。”顿了顿,张元又道:“如今浔公主已中张懐阴计,想必那灾粮也是暴露了痕迹,若说草民有计解浔公主燃眉之急,浔公主可否应草民一事。”
“你以为本公主凭什么信你?”楚浔枂反问。
“就凭草民为张家隐部首领。”张元沉声道,目光直视楚浔枂。
“呵,好一个隐部首领。”楚浔枂起身,走近,“既已为隐部首领,又为何背叛张氏?”
“一是为兄长报仇,二是不愿再如此浑浑噩噩的活下去。”张元从衣间取出一叠白纸,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每个名字上皆盖了手印,又道:“这纸上有我隐部所有弟兄的名字,连同难民与流寇,不多不少,刚好一万零八百二十三人。”
楚浔枂接过信纸,不过随手翻阅几页,接着张元又递了块令牌给她,“这令牌上有张氏的标记,足以证明是张氏身份。”
楚浔枂接过令牌,令牌上有一暗圆印纹,正好与张家各处生意人所执的令牌印记一致。
“想必浔公主已知玄阴山有一洞中可到达崖底,但从五年前隐部已暗暗于崖背挖了另一条路,两月前已通,正通向玄阴山北面。”
“那又如何?”
“今夜浔公主的人已与刑部的人交手,刑部的人定有损伤,届时,隐部的人将引刑部的人往玄阴山北面走,让其发现通往崖底的道路,并刻意留下与张家有关的信物,让刑部误以为与其交手的是张氏隐部的人,如此一来不仅灾粮失窃之事可扣在张懐头上,就连张懐藏兵一事也可揭穿。”
顿了顿,张元又道:“届时,房大人发现崖底藏有张氏的兵后,草民自会出来认罪,并证明张家藏兵一事。”
楚浔枂看着面色平静的张元,这倒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只是······“你可知此法会让你甚至整个隐部的人都丢了性命?”
毕竟,在张懐藏兵一事揭开后,张家隐部之人就成了叛军,对于叛军,东玄无容忍之法,只能杀之。
“呵,不过贱命一条,丢了就是丢了,又何妨?”张元竟然轻笑出声,“在隐部的弟兄写下这些名字后,就没人想活过,人死了,总比活着好。”
楚浔枂瞧着一脸决绝的张元,虽是平静的脸色,眼中却压抑不住泛起痛苦的神色,绝望又凄凉,想必已是心如死灰了。
将信纸与令牌收好,楚浔枂也不犹豫,现下没有更好的方法,只能将计就计了,而且就算张元心怀鬼胎,她也不怕,有了证明张氏内部的令牌还怕泼不了脏水?
只要令牌在,就算死的是她的人,她也要让他变成张家的人。
就算张元所说是假,她也一样可通过山腰的洞口让房临冶找到张氏的隐部,只不过麻烦些罢了。
好个张懐,设计让房临冶来对付她,想坐收渔翁之利,她就非要将他拖下浑水,房临冶既能对付她,又为何不能对付张懐呢?
思及,楚浔枂开口,“就按你说的做,你只管说条件就是。”
“在玄阴山以南,有一小溪,溪边有着两百三十一户人家,那是隐部弟兄的妻儿,还望事成后浔公主将他们安排妥当,照拂一二。”
“就如此轻易托付,不怕本公主不履诺?”
“既敢托付,就必相信,且浔公主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张元沉声道。
“好,本公主就应了你。”
才与张元谈完条件,茗香就推门而入,作揖开口:“禀公主,探子来报,刑部之人尽杀之,房临冶正亲率下属赶往玄阴山支援。”
“去得好。”楚浔枂看了眼张元,“谋划已久,也该收网了。”
语罢,楚浔枂跨步往外边走去,张元和茗香也跟上,领着五十余人,三人赶往玄阴山。
因是抄小路,楚浔枂他们的速度远比房临冶的要快,空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让楚浔枂身上的杀气又浓了几分。
“灾粮可有收好?”楚浔枂看向茗香问道。
“已收了。”
“嗯。”楚浔枂应了一声,转头,对着张元说道:“你先与茗香前往玄阴山,该如何布置你心里有数。”
“草民定不负浔公主所托。”语罢,张元与茗香驾马而去。
楚浔枂又派了三十余人跟随茗香而去,接着就领着十余人往大道上赶去,刑部的人被冒然杀害,她这个做公主的可是要好好慰问房临冶一番才是。
而且,她截住房临冶,不正好给茗香和张元拿到更多的时间么?
才走了不过一刻钟,楚浔枂就如愿遇上了房临冶一行人,房临冶在首,身后跟着百余人,他们看到有人来了,就拔刀相向。
楚浔枂毫无畏惧的骑马上前,对着房临冶笑道:“房大人莫以为本公主是歹人不成?”
“不敢。”房临冶沉声应着,目光带着质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