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抬头,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小杰弗里的家附近。
距离也太近了吧!玛丽恨不得再和歇洛克·福尔摩斯多走十公里的路。
侦探先生转过身:“你有什么看法,班纳特小姐?”
这是在考验她吗?
玛丽双眼猛然亮了起来。
提及案件,她倒是安分了很多,唯独狡黠之色在平凡的面孔中熠熠生辉:“既然你也认定小杰弗里是有人唆使的,先生,我便不再赘述了。一开始我以为是宾利先生得罪了什么人,但仔细想想,我觉得恐怕是宾利先生的卧房里的某个物件价值连城。”
“你认为有人觊觎宾利先生的财产。”
“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动机了。”
“一份合同。”
玛丽一凛。
她原本还以为会是什么珠宝王冠之类的,反正是穿越到了同人小说里嘛,写的夸张点浪漫一点也不奇怪。
福尔摩斯先生的假设则要现实的多——维多利亚时期什么最值钱?资本。资本的运营靠什么?市场。
而市场制造资本,总是少不了合同条款的。
玛丽迅速反应过来:“合同,是工厂合同还是商业贸易合同?”
她并不知道宾利先生具体是经营什么的,尽管玛丽对这个年代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相当好奇,可在南方乡绅的观念里,只有像达西这样家底殷实的大地主才能称得上“高贵”。而做生意赚钱,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因而玛丽也没具体询问过。
可是这样的回答,并没有让玛丽明白案件的前因后果。
“签下名的合同,”她反而更迷糊了,“偷走又有什么用?而且要是偷合同,这件案子未免也太简单了吧。”
“思考,班纳特小姐。”
福尔摩斯先生有些不耐烦了。
“脱口而出之前,理应先行思考。”
他用手杖轻轻敲了敲鞋跟,几乎把不满一词刻在了每一个细胞之中,就差直接出口抱怨如此简单的问题怎么会心生疑问了。
换做他人,可能要被大侦探的智商蔑视吓退回去,但玛丽可不吃这套。
她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见福尔摩斯先生不欲解释,也不害怕。
娇小的姑娘轻轻一转,站在了瘦削的绅士面前,玛丽大胆地抬头直视着福尔摩斯先生锐利的双眼,不依不饶道:“你不能强求一名从未踏出过本郡的未婚小姐通晓一切,福尔摩斯先生,世界上有很多我不懂的事情,但我可以学习,而且……”
玛丽扬起笑容:“我暂时没想通唆使小杰弗里的盗贼偷合同做什么,但我想通了另外一件事。”
福尔摩斯:“什么?”
玛丽:“是达西先生将你推荐给宾利先生,前来破解盗窃案件的吧。”
“是的。”
“那我认为,这个案子对你来说太过简单了,”玛丽开口,“你接下这件委托,是否是因为背后有个更大的阴谋?”
“……”
然而歇洛克·福尔摩斯并没有回答她。
侦探只是重新戴好帽子,他绕过挡在自己面前的玛丽,朝着小杰弗里家走过去。
玛丽不依不饶地转身,对着福尔摩斯地背影开口:“我可以和你一起调查吗,先生?不管背后有什么阴谋,我只是想给小杰弗里的母亲一个公道!”
福尔摩斯并没有停下。
“先生,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啦。”
“…………”
走在前面的歇洛克·福尔摩斯再次停下步伐,侧过头对玛丽开口:“你还等什么,线索可不会主动找上门来,班纳特小姐。”
哎?
玛丽露出了茫然的神情。
侦探先生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还不快走?”
玛丽愣了愣,然后扬起了一个格外灿烂的笑容。她拎起裙摆,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他认识自己?
可是玛丽不认识他,她从来没在朗伯恩和梅里顿附近见过这位男士——如果见过,她一定不会忘记的。
面前的男性不到三十岁,他摘下了绅士帽,同手杖握在一起。绅士有着一头黑发、面容清矍,鹰钩的鼻梁和高高的颧骨令人印象深刻,更是映衬着他的双目有如鹰隼般锐利。
此等人物,几乎就差把“非同寻常”二字写在脸上,悄无声息来到梅里顿,周遭的社交圈却不曾传来任何消息,他肯定刻意隐藏了自身的踪迹,目的也不在于到梅里顿社交。
而且,玛丽也不是什么美女才女,她的名头也没响亮到让陌生男士记住的地步呀。
“梅里顿这么大,”玛丽眨了眨眼,“我只是随便走走,让你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先生。”
“如果你是找教唆小杰弗里偷盗的陌生人,”他做出离开的姿态,“贸然跟踪,实在是太过理所当然了,班纳特小姐。”
玛丽:“……哎?”
他不仅认识她,还知道她想做什么?
那一刹那,一个极其荒谬大胆的可能性袭上玛丽心头,她攥紧裙摆,只觉得心脏因这个可能扑通扑通猛烈跳了起来。
“等一等。”
趁着男人离开之前,玛丽抢先开口:“等一等,福尔摩斯先生!”
黑发绅士侧了侧头:“什么事?”
玛丽深深吸了口气。
果然是他!
除了歇洛克·福尔摩斯,还有谁会这幅打扮,谁会理所当然地喊出陌生人的名字,谁会跑到梅里顿来,还对盗窃案了如指掌?
穿越之前玛丽经常嘲笑自己的朋友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