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晨光透过窗棂洒了进来,落在地上形成点点斑驳的影子。
细细麻绳上,少年双手枕头平躺着,红色劲装勾勒出他矫健挺拔的身姿,交叠的双腿上登着一双黑色短靴,青春俏皮中又透着几分冷肃禁欲的味道。少年双眸微闭,长长睫毛在白如瓷玉的脸颊上投下一道淡淡黑影。薄唇微抿,冷艳精致的侧颜,让同样身为男子的阮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少年睡容安详平静,仿佛对自己登堂入室睡在别人房中没有一点儿自觉。
“你,你是谁?”说话间阮玉已和着被从床上坐起,一脸警戒。
一大早,房内突然多出一个人,虽说是个美少年,也够令人毛骨悚然了。
听到阮玉的声音,少年即刻弹开了眼睛,仿佛他根本就没睡着。少年从麻绳上跳下,一脸餍足地伸了伸懒腰,唇角挂着浅浅的笑,道:“好久都没有睡得这么香了。”
室内传来一股淡淡异香,那是属于香香的味道。阮玉抬眸,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少年,支吾道:“你,难道你就是……”
“你认得我?”细碎刘海下,狭长凤眸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复杂神色。少年看起来虽然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可是凝眸的瞬间,阮玉却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额,那个,抱歉,没保护好香香……”阮玉低下头,双手用力抓了抓被面,将欲流出的眼泪生生逼回眼眶中,半晌,他抬头,微红的眼睛望着少年道,“香香救了我的命,我无以为报,你既是它的主人,若有需要,说一声,在下一定当牛做马在所不辞。”
“当牛做马?”少年咀嚼着这句话,不知想到了什么,耳尖竟倏地泛红。
就在这时,只听“砰”地一声响,一个白色人影破门而入,紧接着,一道泛着寒气的剑光直逼阮玉而来。
济沅来势汹汹,势有不取阮玉性命誓不罢休之势,不料突然脚底一滑,整个人往前扑了个狗吃屎。
“大美人,你要谢我,也不用行此大礼啊。”
看到地上对他五体投地的济沅,阮玉薄薄的唇角勾出一抹戏谑。
济沅白皙的小脸儿变得尬红,狼狈地从地上爬起,剑尖直指阮玉咽喉道:“你这个骗子,本殿下今日便杀了你。”
说着,剑尖直朝阮玉咽喉刺去,就在这时,却听得“哐当”一声,济沅手中的剑竟鬼使神差掉到地上。
本来阮玉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三界第一修真废材,而济沅却是初阶散仙的佼佼者,二人实力悬殊。济沅要杀阮玉那是易如反掌,可没想到今日却接连二次失误。
“大美人,你今日怎么了,莫非昨晚好事激烈,今日虚脱了不成?”
“你还有脸说,昨晚根本什么都没发生。你……你给我的药根本就没用。”济沅气得小脸儿通红,那乌木般的眸子泫然欲泣。
济沅自视天之骄子,打心眼儿里瞧不上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昨日也是鬼迷了心窍,竟信了阮玉之言,可不料,他昨晚一夜酣睡,醒来之后却见楚沥一本正经地在床上打坐练气。对他的态度似乎也没有丝毫改变。
“什么,你是说昨晚你们什么都没有发生?”阮玉这回是真的惊讶。没想到楚沥连这么剧烈的春药都承受得住,楚沥这个摇光城首席大弟子的名头果然不是盖的。
“惺惺作态!”济沅厌恶地瞪了阮玉一眼,抬手便要给阮玉一个巴掌,只听得“啪嗒”一声,自己脸上却出现了五道鲜红的指痕。
济沅一脸愕然地望了望刚扇了自己一个巴掌的左手,突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转身,望向站在一旁抱拳围观的红衣少年,道:“是你搞得……鬼?”
在对上少年的眼睛的刹那,济沅心头不由自主跳了跳。
那是一双很矛盾的眼睛,美,却又令人不敢亵渎,微微斜挑的眼角,带着几分邪肆霸气,可一切的美艳霸气因了那毫无神采的浅灰色眸子而失色不少。
少年不动声色地倚窗斜靠,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薄薄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道:“一大清早,扰人清梦,这就是你们平林国赫连氏所谓的教养?”
“你,你是何人?”济沅往后退了一步,心生警戒。
少年看了济沅一眼,托腮蹙眉道:“琦玉师兄若知道自己的曾曾孙成日绞尽脑汁只想着跟男人上床,全然不知进取,只怕是要咬破他那刚结的大茧子,钻出来了吧。”
“你……你是灵晔真君!”济沅睁大了眼睛,惊异的双眸中绽放出几分崇拜的光芒。
修真界共有七境,瑶光境、开阳境、玉衡境、天权境、天玑境、天璇境和天枢境,越往上仙阶越高,分别为散仙、真仙、玄仙、金仙、太乙金仙、大罗金仙,而在天枢境只有一人,那便是三界第一人,古往今来唯一的混元大罗金仙重华帝君。
开阳境开阳城城主南指月旗下门徒无数,却只有两名入室弟子,天蚕丝羽赫连琦玉和火舞狂沙耀灵晔。
那耀灵晔也是个修真界的传奇,虽然两百年前才入门,资历连那些普通弟子都不如,却偏偏一路过关斩将,在入门十年后,便打败当了五百年开阳城首席的赫连琦玉,成为新一届开阳城首席大弟子。一生只收一名入室弟子的指月真君竟然也毁了收了耀灵晔为入室弟子。
耀灵晔的传奇故事不止在修真界,在人界也广为流传。那些修真子弟无不以他为榜样,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像他那样创造一个修真界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