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哭闹不止的落落,我扶额望了望天花板。果然,孩子就是孩子,再乖巧的孩子也有折腾人的一面。
我哄了半天,孩子一直哭着要爸爸,偏偏半天都打不通江竞舟的电话。
这才知道一个孩子到底是有多么难带。最后没办法,我提前拿出一套原本准备给茵茵过生日准备的礼物才把她哄住了。落落好像还特别喜欢这个芭比娃娃,一直笑个不停。
弄好一切的时候,我已经累得有些精疲力尽了。因为昨晚没睡好,我陪了不了孩子多久,我就自己先睡了过去。睡得迷迷糊糊中,我接到了江竞舟的回电,说要来接落落回家。
我慌忙起床,看了眼睡在我身边的落落,再是舍不得,也知道现在还不睡时候。我只能把孩子交还给她的爸爸。
我不忍心叫醒她,就直接抱走她的小身子坐电梯下楼。江竞舟站在车门口等我,并没有走进酒店的大厅。隔着玻璃门就和我挥手示意。
我抱着孩子朝他走过去。别看孩子还到底还是有个几十斤的分量。我一路抱着下来,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胳膊都酸僵了。
江竞舟下意识地扶住了我的手臂,然后从我怀里抱过孩子。这姿势,远远看来,肯定很像是一家三口的画面。
我盯着地上的影子有些发呆,琢磨要不要问问他忙到这么晚才来接孩子,是不是遇见什么麻烦了。结果伴随着车门“砰”地一声碰撞,林越冷然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这声音明明很轻、很低的,却犹如炸雷,重重地落在了我的心口。虽然有徐天野给我提过醒,我也想过林越会来这里找我。但我没有想到他会来的这么的快,出现的这么猝不及防。
强烈的震撼伏击了我所有的神经,我眨了眨眼睛,再三确定面前的男人不是我的幻觉。
而此时,江竞舟怀中的落落也被这个车门的碰撞声给惊醒了。她睁大一双眼睛看着我,原本还有些害怕的小表情,在看见爸爸来了后瞬间放晴,兴奋地喊,“爸爸,爸爸!阿姨送给我一个好好看的小芭比,我能拿回家吗?”
我这才想起下楼的时候忘记把芭比娃娃拿下来,笑了笑,“落落乖,先和爸爸回去。明天阿姨去看你,再给你带过去。好不好?”
落落嘟着嘴,有些不乐意,但在江竞舟的眼神下还是勉强点头,然后伸出小手指要和我拉钩钩,“那我们说好了。阿姨明天还要来看我。不许耍赖。大人都喜欢骗小孩子。”
我哭笑不得,伸出手和她做承诺。
而林越始终一脸淡漠地看着我们,隔着一条并不宽阔的马路。
马路上车来车往,他就那么伫立着,最后迎着路边耀目的灯光,缓步走来。他身体挺拔,站在那里,仿佛世间的光芒都暗下了。
“这位是?”林越明明应该是知道江竞舟是谁的,却装出一副不认识的模样,然后一条手臂蓦然伸进我的肘弯里。
“我是江竞舟。诗诗的老朋友。你又是谁?”江竞舟挑眉,目光幽幽地瞟向林越,“诗诗好像还没有和我提过你。”
我顿时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下的情况。
“大概是因为对于那些已经过去的老朋友,她不需要交代太多她现在的私生活吧。毕竟,没人会和且无关紧要的路人透露自己的亲人或是私密感情。”林越率然开口,带着王者之气。
江竞舟这次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久久地看着我,他的眼眸渐渐升起某种令我越来越心惊的东西。
落落虽然年纪却也十分的敏感。她仿佛察觉到江竞舟的出现让爸爸很不开心,不由皱巴巴一张小脸问,“爸爸。这个叔叔是阿姨的朋友吗?为什么阿姨这么温柔,这个却叔叔凶巴巴的。”
林越听了,把目光看向五官和我有几分相似的落落身上。那双鹰隼般的眸子让我胆战心惊,生怕他会伤了落落。毕竟六年前和他初遇时,他的冷血冷心,让我至今难忘。虽然现在情况有所好转,但那也只是针对他愿意亲近的人。
落落毕竟不是林茵,不了解林越的脾性,被林越这么看着,也依旧一脸天真,仰着粉嫩小脸,小手朝林越扑腾着,笑的那叫一个欢。而至始至终林越的脸上都没有一丝表情,双手插在兜里。
我不知道是不是男人天生就没有女人的敏感,还是说男人的心眼都太容不下沙子的偏见掩盖了血缘相亲的天性。不然,为什么林越看见落落没有一丝父爱的觉醒,拿着陌生人审视的目光?
明明我看见林茵的时候,都能当自己的孩子看待,为什么在他以为落落是别人孩子的情况下就不能做到这一点。是他对我的感情不如我对他的,还是男人天生如此?
我低眸,将目光转向别处,“那个江竞舟,要不你先带落落走吧。我猜你太太在家里等你很久了。”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是对林越说的。我只是想说明,江竞舟现在已经结婚了,和我没关系了。
“我的太太住在别处,婚后没有同居。你应该知道为什么。至于我提的条件,你好好想一想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通过法律途径求得帮助。但是,你别忘记,除非你有特殊原因,不然落落这个被你遗弃的孩子,你就算鉴定后是生母,也要不回去。”江竞舟终于开了口,他的声音跟过去一样好听,很平静,却似乎有什么情绪在翻涌。
林越听了,目光看着落落,复杂的很。
我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