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俞锦绣的心仍在砰砰直跳。
俞锦绣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大胆,直接当着程廷的面,说她要嫁给他。
或许是因为夜色撩人,或许是因为情意早就已经没有办法隐藏,当两个人的感情越来越深的时候,理所当然地便会走到下一个阶段去,这很正常。
可是,再正常都好,也得等着他自己提出来啊,俞锦绣抓抓头发,有些懊恼。
进厕所洗了把脸,再洗了个澡之后,她往脸上拍了拍自制的黄瓜水,抹了面霜,又拎了罐雪花膏出来。
回到八十年代之后,俞锦绣混得春风得意的,唯一的感慨就是,这年代没有这么多可供选择的护肤品。对于女人来说,护肤可是头等大事,就算是明知道往脸上抹什么都不见得有效,该有的护肤品,还是得屯着啊!
俞锦绣仔细研究过,这会儿,护肤品不是没有,但适合她肤质的不多,这些个被后世所淘汰的产品,被她统称为鸡肋。最后,她就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借着钟飞给的法子,给自己整一些不会过敏却又够滋润的护肤水,虽说没什么延缓衰老的功效,可补补水还是没问题的。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俞锦绣对自己的要求更加精益求精了,每当俞承光扯着嘴角一脸不屑地
看着她把黄瓜水往脸上拍的时候,都要提醒她小心脸会烂。可是,俞锦绣的运气特别好,她的脸不仅没烂,皮肤还越来越通透,尤其是在阳光下看去,肌肤吹弹可破,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这些都是俞承光在此时此刻对她的形容,俞锦绣斜了他一眼,“有话快说,别拍我马屁,我不吃这套。”
俞承光一听,笑嘻嘻的,“姐,你上次那个珍珠膏面膜借我使使?”
在俞锦绣的心底,俞承光真是个小屁孩。这小屁孩愿意每天早起去上班,已经是对他自己的人生最大的负责了,现在居然还想着打扮自己,这是刮了哪门子风?
时至深夜,陈婉妹都已经睡下了,俞锦绣也没犹豫,直接去房间里拿了她的宝贝面膜,“洗脸了没有?”
“洗过了!”俞承光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
面膜一层一层往俞承光的脸上招呼,他没有去照镜子,但感受着脸颊上的质地,也已经感受到他姐还真是大气。抹匀了面膜,俞锦绣看了一眼壁钟,“十五分钟之后去洗干净。”
“还得洗吗?”俞承光瞪圆了眼睛,“姐,这那么贵,我不舍得洗!”
俞锦绣气笑了,翻了一个白眼,往屋里走。
俞锦绣没有关门,她靠在床上,静静地想着晚上与程廷说的话。
两个人商量了未来的婚姻问题,之后,就说到了程廷的事业。如果不是因为他主动说起,俞锦绣的确看不出来他对自己的事业如此不满。在俞锦绣看来,程廷的主业肯定是不适合他的,不过就像她当
时在税务局上班的时候那样,单位里环境舒适,也比较轻松,就算一年到头挣不到什么钱,在里头积累一些人脉也是好的。
俞锦绣认为,程廷未来的规划,应该是放在展示中心和家具厂之上的。
然而,程廷说,那也不是他的兴趣。
有人说干一行爱一行,有人说干一行恨一行,程廷对自己的职业规划并不是用这么非黑即白的概念去形容的,他是觉得,在某一个领域已经没有了上升的空间,那么继续下去就只是面对着银行户头上递增的数字,安逸得过下去。
俞锦绣笑程廷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毕竟不论是在哪一个行业做到了极致,都够出色的了,何必要自寻烦恼,可话音未落,看着他的眼神,她却想要收回自己说的话。
程廷是认真的。
他想要重新开始拼搏,或许是因为觉得自己按部就班的生活没有办法给人生添上有意义的色彩,又或许是真的羡慕俞锦绣工作的时候如打游戏冲关一般的热情,总而言之,他是打算重新开始了。
他对自己的要求,非常严格。
只是,不知道这么严格的他,会不会觉得辛苦。
俞锦绣靠在床头,有些无所事事,她想着程廷之后应该走的路,却又觉得,这轮不着她去想。就像是当时她打算做服装也好,做美妆也罢,程廷一直都是安静地陪在她的身边,在她需要的时候给一些提醒或是建议而已,除此之外,他一直都是尊重她的。
而她要学会的,也是尊重。
因为信任,所以尊重,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会将自己的生活与工作磨合得很好,所以,她尊重他的决定。再说了,就算真的跌倒,又如何?她也在努力,她的努力成果难道不能给他跌跤的资本吗?
俞锦绣早就已经在心底将自己与程廷划为一道儿去了。
“姐,你睡了吗?”俞承光探头往屋里瞧。
俞锦绣答应了一声,又摇头,“还没有睡,你进来吧。”
俞承光已经把脸洗干净了,说实话,这面膜的效用也没这么大,美容前和美容后,他都是那个干干净净的青葱小伙儿。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俞承光突然有些难为情,双手搓了搓自己的整张脸,扯了板凳往俞锦绣的面前坐下。
“姐,我就是想跟你说件事。这么晚了,我也睡不着,从小到大有什么事总是要和你商量的,你不要骂我,就听我说,行吗?”
俞承光的眼睛不大,眼珠子很黑,他盯着人家看的时候,眼神显得尤其真诚。俞锦绣“嗯”了一声,平静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