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王带着满腹疑惑走了。
他觉得今日来方府似乎有所收获,又觉得一无所得,仔细想想与方铮的交谈,发现方铮从头到尾都在极力撇清自己和福王无意太子之位,接着便枪头一转,指向了英王。
这小子够狡猾的啊!
寿王仰头望天,心中暗自给方铮这个名字打了个问号。朝争已现激烈之势,如此关键之时,不是朋友,便是敌人,容不得有人中立,特别是方铮这样的人,若然发现他对自己大有威胁,说不得只有使个手段,将他除去了。
方铮一直将寿王送出门口,望着寿王的车驾渐渐远去,他脸上露出了纯真的笑容。
时间,他现在只需要时间,羽翼不够丰满之时,他只能左右逢源,两不得罪,因为他知道,他和胖子根本没能力与太子或寿王一拼,皇上也不愿看到他的几位亲生儿子互相倾轧,手足相残,可是……万一皇上驾崩了,这几位皇子谁都不是省油的灯,那时纷争逐渐明朗化,壁垒分明之时,他和胖子该如何自处?
时间,时间才是最重要的,他需要时间给自己和胖子营造一个自保的圈子。这样,即便将来有什么风雨,他也不至于手足无措,像个被tuō_guāng的大姑娘似的,毫无反抗的能力。
寿王的车驾已消失在尽头,方铮这才笑眯眯的往回走。
“大人,属下有消息禀报。”一个突兀的声音在方铮耳畔响起。
“哇!”方铮吓得往后一弹,惊恐看去,只见温森正一脸莫名的看着他。
方铮一咬牙,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向他的屁股。
“说过多少次了!出现的方式要正常点儿!吓死本官了你好坐我的位子是不是?休想!”
方铮边踹边骂道。
“大人……属下冤枉!属下一直站在您身旁啊!”温森不敢还手,委屈的声辩道。
“我怎么没发现你在我旁边?你丫是鬼啊?不声不响的,分明是故意惊吓本官……”
踹了几脚后,方铮这才冷哼一声,没好气道:“什么消息?说吧。”
温森揉了揉屁股,低声道:“据属下查探,叶文江那晚确实是被英王的家仆所害。当时英王见叶文江的妹妹叶灵儿姿色颇美,顿起强抢之心,家仆为讨好英王,遂故意与叶文江争执,然后将其殴打致死。叶文江身子本来多病。几拳之下便丧了命,英王见出了人命,便急忙令家仆仓皇回了府,后来叶灵儿惶然间被太子府的人接了去……”
剩下的话温森没敢说。但他的意思很清楚,这件案子背后确实是太子在推波助澜,欲使方铮和英王翻脸成仇。
太子也确实达到了目的,那天在邀月楼为救叶灵儿性命,方铮也不得不跟英王翻了脸。
不过太子有张良计。方铮也有过墙梯,一地一隅之得失,对整盘棋局来说是非常正常的,笑到最后的人,才笑得最美。
叶文江一案看似简单,实则复杂无比,牵一发而动全身,方铮纵是知道凶手,却暂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件案子。恐怕要拖上一段时日了,怎么向叶灵儿解释呢?在她眼里,自己可是个铁面无私,不畏强权的清官呀,但清官是那么好做的吗?包公铡陈世美时。老包肯定也很蛋疼,一如现在的方铮。
方铮沉吟了一下,忽然抬头看着温森,眼神直楞楞的。直看得温森全身毛骨悚然,不自觉的退了一步。
“呃……大人。大人!你怎么了?”温森小心翼翼道。
方铮目注温森,一脸严肃的道:“老温啊,我平日待你如何?待咱们的影子兄弟们如何?”
“大人待属下恩重如山,属下及兄弟们对大人感激万分。”温森毫不犹豫的道。
这话倒不是虚言,方铮对下属确实挺不错,甭管什么好处,都时刻记得分给属下们一份,这年头二两银子能养活一家人,影子属下们自从跟了方铮后,一个个像土财主似的,有好处有油水的任务,方铮都放手让他们去捞,甚至自己还从中给他们贴补一些,驭下之道,一谓之威,二谓之利,恩威并济之下,影子待他自然如再生父母一般恭顺忠心。
方铮仔细看了看温森的神色,发现他不像在说假话,于是道:“老温啊,我纵不说,相信你也清楚,如今京城局势混乱,四方诸侯蠢蠢欲动,谣言满天飞,你肯定也明白我的立场,不错,我是要帮福王争上一争,福王性子虽懦弱,可他心地善良,待人和善,我相信他若做了天子,老百姓们会有好日子过的,所以,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我希望你和影子兄弟们能帮我一把,帮福王一把……”
温森疑惑道:“大人,属下们一直都听从您的吩咐啊,大人但有所命,属下们莫敢不从……”
方铮摇头道:“不不不,性质不一样,我做你们的头儿,是皇上下的圣旨,也就是说,你们听的,其实是皇上的命令,老温,咱们共事也有一年了,这一年来咱们相处还不错,除了我刚才踹了你几脚外,其实咱们的交情还算挺深厚的,我希望你和兄弟们能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帮我,而不用考虑太多别的原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温森闻言默然不语。
方铮说得有些隐晦,可意思很明白。影子是个特务机构,历来特务机构都牢牢掌握在皇帝手中,直接向皇帝负责,如明朝的锦衣卫,东厂西厂等等,特务机构的头子,一般都是皇帝极为亲信的人物,非一般人所能担当,方铮阴差阳错之下,竟然被皇帝所宠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