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时候不早了。”对月担心的看着倚在软榻上的陈曼柔,过来将薄毯子往上拽了拽:“您到床上去歇着吧?”
陈曼柔打了个呵欠,点点头:“让人准备热水,我先沐浴一下。对了,给齐美人的那两匹布送过去了?还有王婕妤她们的赏赐,也都发放下去了吧?”
“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对月一边说着,一边将炭火拨的更旺盛一些,旁边杯停则是听了陈曼柔的吩咐,转身去让人在洗澡间烧火盆子,放热水,先将洗澡间给熏的热腾腾的,再摆放洗澡用的东西。
陈曼柔点点头,示意对月给她倒了一杯水,抿了两口,放下茶杯,看了一眼杯子,叹口气问道:“韩婉仪那边的茶杯送过去了?”
“已经送过来了,韩婉仪想要一套雨过天晴的茶杯,奴婢看她份例还足够,就让内务府给她送过去了。”对月将旁边桌子上的账本给收拾起来,略微有些担心的说道:“奴婢这两天瞧着,韩婉仪和胡妃走的确实是有些近,娘娘,咱们是不是提前做个准备?”
“准备什么?淑妃精明着呢,她能将儿子一个人留在皇宫,必定是有后招的。胡妃和韩婉仪有什么?”陈曼柔漫不经心的坐起来说道:“就算是胡妃能得了慈安太后的青眼,你觉得,慈安太后会放任她来害自己的亲孙子吗?”
“那这件事情咱们就不管?日后出了事情,皇后娘娘会不会说是娘娘您管理不善?”对月将薄毯子给收起来,扶了陈曼柔起身,绕过屏风往洗澡间走去。
陈曼柔再次打个呵欠:“先放着吧,你找人盯着胡妃和韩婉仪,若是她们真有了什么动作,咱们再来想对策。”
其实,她倒是更怀疑,齐美人听到的那番话,是胡妃和韩婉仪特意说的,想想这后宫里的孩子,皇后的儿子是嫡长子,胡妃的儿子养在慈安那里,淑妃虽然不得宠,但是淑妃的儿子好歹算是除了嫡长子之外的第一个儿子,若是她陈曼柔也生了个皇子,可是连半点儿优势都没有了。
占不了长,自己也不是很受宠,巴结不上慈安太后,怎么想怎么悲催。若是她陈曼柔这会儿钻了牛角尖,自己想办法将淑妃的二皇子给除掉了,那岂不是钻进了胡妃的圈套?
所以在没有弄明白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陈曼柔是绝对不会轻举妄动的。真以为淑妃是傻子啊,能扫掉杨贵妃肚子里的障碍,为自己的儿子赢得二皇子的称号,她若是傻,后宫就没有精明的了。
对月见陈曼柔不慌不忙的,根本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也只能自己放在心上,准备明天就去找几个人探听一下情况。
因为这后宫的事情,都有个前例在,所以陈曼柔处理起来并不是多费劲儿,每隔一天就要到永寿宫请教一下皇后,偶尔还请刘妃和成昭仪过来帮她算算账什么的,日子过的也算是轻松。
很快就到了腊月二十三,这一天算是小年。陈曼柔要吩咐人先将各宫各殿往年贴的神像什么的给揭下来换新的,就是小佛堂,有需要换的,都要让内务府提供佛像。
只是灶神是在御膳房那边的,而且祭灶这种事情是得一家之主做的,皇上当然是这皇宫最大的主子了,这事情也就和陈曼柔没关系了,她只盯着人将御膳房送进来的麻糖和烧饼给各宫送过去,按照人头数来送,不能多不能少。
这个活儿比较琐碎,陈曼柔索性叫来了刘妃胡妃成昭仪韩婉仪,让她们清点人数派人送东西过去。也算是让大家互相做个监督的意思,这东西虽然是从她钟粹宫出来的,但是经手的可不是钟粹宫的人。
“惠妃娘娘,这景仁宫和翊坤宫,还有永和宫,主位不在,烧饼应该送多少?”胡妃负责清点烧饼,将永寿宫的送过去之后,就有些犯难了。
陈曼柔侧头看了看她:“就是人不在,东西也是要送过去的,你……”说了一半儿,脑袋里蓦然想起之前齐美人说的话,陈曼柔立即改口:“既然你不清楚这些,就负责记账吧,成昭仪,你和她换一下。”
成昭仪有些不乐意,撇撇嘴斜眼看胡妃:“连这个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往日里是怎么过年的!”别看烧饼不值钱,意思大着呢。这烧饼都是对着人数来的,少一个,就相当于是少了个人口,差不多算是诅咒人死了的意思。
胡妃也不高兴,皱眉冲陈曼柔说道:“妾只是一时没想起来而已,既然成昭仪不愿意做这些,妾也不勉强。而且,惠妃娘娘已经指导过妾了,妾已经明白该怎么做了。”
陈曼柔看了一眼对月,对月赶紧上前拦住胡妃:“娘娘,你身体娇弱,这些事情还是吩咐奴婢们来做吧,况且,皇后娘娘也派了人过来,就不劳烦您了。”
这烧饼其实都是已经分好的,御膳房内务府不可能是送来一箩筐的烧饼,然后让陈曼柔慢慢分派。其实,若不是今儿是小年,比较特殊,这些吃食,根本就是御膳房自己分配好,然后给各宫送过去的。
好歹也是祭灶的食品,沾了神仙气儿,御膳房已经没有资格处理这些东西了。
陈曼柔她们要做的,就是再清点一遍,然后按照数目给各宫送过去。清点的过程中,不小心摸到了哪个烧饼,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
幸好皇后那边的,是用金雕凤凰的盒子装着的,谁也没敢打开看。
“韩婉仪,本宫看胡妃脸色有点儿不对劲,你先扶着胡妃到一边歇着去吧。”陈曼柔看韩婉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