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明月总是姗姗来迟。
银巽要出征,琉璃总是心神不宁。所以,趁着他在宫中最后一晚,琉璃差了菊香细心安排,她下定决心要见银巽一面。再怎么说,他也帮了自己不少的忙。
如今,他要出征打仗了,在战场上刀剑无眼,希望这一次不会是他们的最后一次相见。虽然今生两人没有缘份,但是,她希望彼此能成为朋友。一个真心相待的朋友。
那个冷酷的男人,可以冷漠的无视她满手水泡,却因为她的昏倒而紧张万分。更加细心为她寻来萤火虫,一解她燃眉之忧。
就算他们之间,不能存在爱情,总可以有友情吧!
朋友要出征,她自然心存担忧,都怪战场刀剑无眼不分敌我。或许好好的人出去,就躺着回来了。
前日,琉璃让菊香连日赶工,做了这个睡莲荷包。今日,她专门早起,去宫中的佛堂,为银巽求了一道平安符。
已经临近子夜,月底的月亮总是爬起来晚些,琉璃隐身梅林之中,抬头眼光迷离的越过参差树枝,她靠着树干,望着天上一轮明月。
梅花赏月独闲乐,煮酒吟诗论今古。此情此景成独影,佳人梅林悲戚下。
抬头明月照常,细心抚摸大地,宫中除了巡逻的侍卫,其他人已经睡下。
梅林寂静一片,如果不是有菊香陪着我,她还真不敢多待。总是心怕着,从那里冲出的野猫,会把她大大的惊吓一番。
“菊香,你把宫灯灭的,免得灯火太亮,引来侍卫查看。”琉璃看着菊香手中的莲花形宫灯,不由皱眉提醒着。
被宫中巡夜侍卫查到,每得又是风波,毕竟她现在还是待罪之身,尚自离开红鸾宫,还是大罪一条。
“主子想得周到。”说着,菊香提灯,对着里面的灯芯一吹,就灭了宫灯。
幸好头上皓月皎洁,到不算很暗,琉璃扶着菊香的手,紧握手心的睡莲荷包,总是觉得心情激荡,久久不能平静。
或许是菊香感觉都她手指的颤抖,不由轻声细语问着:“主子,你怎么呢?”
琉璃再看来路,还是没有银巽的身影,不由着急转首问着菊香:“菊香,你可有把我,约王爷子时梅林一见之事,告知爷呢?”
“奴才亲自带到,巽王爷也答应,一定见主子一面。”
“那为何人还没有来呢?”琉璃再次着急追问。
“主子,是你心急了,现在离子时,还有一炷香时间,你就耐心再等等。我看巽王爷并非爽约不守信之人,肯定是在来的路上。”
“希望如此吧!”此时,琉璃心中不祥之感更甚,对于菊香安慰之话,她总觉得不信。
不过,银巽一直没有出现,她也只能耐心等着。时间如同手中沙,在不察觉的时候,已经随着指缝流走。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子时,而银巽一直没有出现。
此刻,菊香对于自己刚才信誓旦旦一说,银巽不是轻易爽约不守信之人,也产生了质疑。月影轻移,流光似水,总是为夜梦之人送来一缕光明。就怕夜梦噩耗缠身,吓醒之时,又无处寻觅,于是,月辉无私,充当指引之角色,为夜梦惊醒之人,注入一剂定心剂。
但是,今夜之如水的月色,却让她更加添堵。因为月光把银巽来路照得通亮,她无数次回首而望,那条青石小路,总是空无一人。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她竟然无理取闹的怨恨起月光太亮。
“菊香,他为什么不来呢?”琉璃抓着菊香的手,气急败坏的追问着。她的水眸愤愤不平,看着紧紧揣于手心的睡莲荷包,几次她都想赌气丢掉。
但是,一是想到,他可能有事耽误晚些到,二是菊香辛苦日夜赶工才赶出来的绣工精致的睡莲荷包,就这样被她丢了,还是真暴殄天物。于是,她只能心生闷气留下。
“主子,夜深露重,子时已过一刻钟,我们不如先行回去吧!”菊香看着她暗自生闷气的样子,不由心疼的劝说着。
琉璃回眸再看青石小路,路上月光柔和似水,就是无一人影,更感心中大恨。
琉璃回了首,对着菊香狠狠说道:“爷自傲清冷,自然看不起我,我们回去吧!”
“好。”说着,菊香扶着我,吹了火折子,把手中宫灯又重新点亮。
“慢着,慢着,请等等。”琉璃与菊香才走几步,就听见方直的声音,由背后响起。夜深人静,方直的声音显得特别响亮,不过幸好他聪明得很,没有呼出她的名讳。
不然,被方直这么一唤,宫中还不知有多少人知道,她夜会银巽,那还真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
琉璃与菊香同时回首,她们二人因为久等不来,早就心生闷气,自然对方直没什么好脸色。
“方直,你家主子呢?”琉璃再三观看,都见方直背后空无一人,不由刚刚消下的怒火,又烧的旺盛:“你家主子还真大牌,请都请不来。”琉璃冷冰冰,水眸愤怒的看着方直说着。
“德妃娘娘,你真是误会爷了。”方直被她一瞪,不由脸上挂不住,俊白的俏脸竟然染上红霞。
“我怎么误会他什么,我让菊香传话,相约子时梅林一见。此刻子时已过,他都不来,就派你过来,这算什么?”琉璃越说越激动,差点又丢掉手中睡莲荷包。
“德妃娘娘,爷让皇上召去饮酒,本来以为子时夜深,皇上应该会放人。谁知道子时即过,皇上还是紧抓着爷不放。于是,爷才差奴才过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