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香酒家还是一片狼藉的状态,空气里都是淡淡的酒味。几个酒缸都被打碎了,有些残酒还留在里面。
酒家的伙计站在一旁,有些不安地看着远处走来的一群人。他们旁边站着一个不起眼的百姓,却是牢牢地压着他们让他们没能上前去收拾。
“掌柜的。”伙计喊了一声,欲言又止。酒家掌柜也没注意,挥了挥手道:“你去取酒来验,还我稻香一个清白。”
那伙计愣了一会儿,捕头不耐烦地道:“我亲自去,以示公正。”
言罢,走到还留有酒的缸子里,舀了一勺出来,尝了一口。
众人都好奇地看着他,等待着是什么结果。捕头却是平静地转过身,对众人道:“一人说话不公正,你们会品酒的都来尝尝,说说这酒是如何。”
掌柜的一惊,有些看不明白捕头的神色。这酒…转头看向一旁的伙计,伙计神色慌张地摇头,他才知道事情不对。
这是撞上哪路的神了?掌柜眼睁睁看着众人品酒,然后纷纷皱眉。有人说是掺了水,有人说根本就不是纯正的稻谷酿造的酒。一时间百姓都开始指责酒家掺假,百年诚信毁于一旦。
捕头静静地看着掌柜的,道:“商家以信立足,今日这一证实,掌柜的必须好好整顿一下了。不然这酒家可是要开不下去了。”
银巽本还有些赞赏这捕头了,闻言眉头一皱,冷笑道:“捕头的意思是,这酒家还能继续开下去么?”
捕头回过头,看了银巽一眼,道:“我没有勒令他们关门的权力,不过是掺假了而已,百姓明白,以后也就不会上当,掌柜的也应该知道改正了。”
这倒也是,没有什么大的过错,自然也就关不了门。琉璃叹息一声,正打算开口说话,就听得一个傲慢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害了人命,可还有改正的机会么?捕头要公道,认证物证俱在,这稻香酒家可就不止是关门大吉而已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纷纷回头去看,却见是一个穿着普通麻衣长袍的男子。手里正拿着什么东西,慢慢地走了过来。那男子虽然一身平民的装束,既像江湖中人,却又有着一种正义严明的气度。
那男子脸上的神色带着轻蔑。径直走到捕头面前,笑道:“这份一年前的告状书,还望大人看看呢!”
那捕头一愣,好奇地打量来人。男子慢慢地走到酒铺前站定,将得到的状纸递给捕头,哼了一声,看着那酒家掌柜道:“掺假是诚信问题,杀人便是触法的事情了。好端端的一条人命被害死,一年来竟无处可以伸冤。这降虎镇,当真是没有王法了么?”
掌柜的脸色一变,看着楚立,色厉内荏地道:“话不可以乱说,我稻香酒家何时害过人命。请公子不要捕风捉影,倒来诬陷。”
“是不是捕风捉影,捕头看过状纸就知道了。”楚立嗤笑了一声,转头看向那捕头道:“这是一年前被假酒害死的张云的老父亲写的状纸,想上告,却在半途被人截下,还痛打了老人家一顿,导致张父现在还卧*不起。状纸被撕成了几半,好歹还是留着了。”
捕头听得眉头紧皱,看着酒家掌柜问:“可有此事?”
“这是诬陷。”掌柜的正了神色,也不慌张了,微眯了眼睛看着楚立道:“也不知是哪儿翻出来的东西,就能证明人是我们害死的么?这人都死了一年了,如何能赖在我们酒家头上?”
周围的人不乏知道那件事的,也都纷纷议论起来。
张云是酒鬼,惯常爱在稻香酒铺买酒喝,但是家里没什么钱,他也便常常赊账。总是月末的时候酒铺去他家里讨债的。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喝了一段时间,张云就莫名其妙地死了。尸首被送回家里,张父砸锅卖铁请了仵作来验,得出是中毒而死。但是张云生前一直在稻香酒家,未曾吃过其他东西。仵作也说,多半是酒的问题。
但是稻香酒家在镇上认识的贵人不少,竟把这事儿压了下去,一点动静都没让再出现。也是楚立他们四处打探,才误打误撞去了张云家,得知了这消息。
那捕头听到众人的说辞虽然不一,但是大致的说法也差不了多少。
那张云就是因为喝了稻香酒家的酒才出事的。“掺假情况恶劣,竟然害人性命,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银冷冽与巽王爷对视了一眼,似乎读懂了彼此眼里的想法,“这镇子上竟然还有这样的捕头,放着可是浪费了人才呢!”
琉璃也觉得这捕头比起一般的官员来说,倒是有满腔热血。只是看样子不太得志,才会在这小镇上耽误了。
掌柜的脸色又是一白,知道今日遇到的必然不是什么寻常之人,此次的事情,恐怕是…逃不了了。
“若当真犯法,本捕头自然不会放过。”捕头转头,看着银巽道:“现在是牵扯了另一件案子,那么你还是先赔了酒家的银两,好让我将这掌柜带回去查案。”
还要他赔银两?银巽挑眉,好笑地看了这捕头一眼,却看见帝王点了点头,当下便撇了撇嘴,拿出银票给了那掌柜的,沉声道:“犯错当罚,还望捕头对掌柜的和对我一样刚正不阿。”
捕头点了点头,带着捕快押了掌柜和几个伙计往衙门而去。酒铺随后也便锁上了门。
见众人慢慢散去,琉璃微微一笑,看着银冷冽的侧影,不知为何竟觉得心里好踏实。
她轻轻挣开被帝王握着的手腕,她看着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