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让你到水里面找它？”林忧问道，“那你会游泳吗？”
男孩摇头，“但是它说没事的，说只要我跳下去，就能变得跟它一样。它在水底下就没事，还能飞呢，我也想跟它一样。”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林忧又道。
“有十几天了，”男孩说，“是在我们幼儿园认识的，只有它肯跟我说话，别人都不理我。”
林忧能体会到那种孤独，尤其是小孩子，他们的时间比成年人更漫长，更害怕孤独。
所以，这个男孩才会与鬼为友。
“你那个朋友是在那条河里，所以才变成现在的样子吗？”
“嗯，”男孩点头，说，“它说它是在那条河里淹死的，我知道它是鬼。”
“你知道它是鬼你还敢跟它在一起？”既然这男孩知道，林忧也就不再避讳这个词。说完之后，又用手机给周瑾了一条消息，让周瑾帮他查一下，最近这段时间，有没有人在那条河里淹死。
幸好周瑾还没有离开警局，答应了他的请求，这是最近生的事情，如果要查的话，还是很容易的。
“我不怕，”男孩道，“我见过很多，一开始我害怕，但是现在已经不怕了。”
林忧看了看那男孩，见他神情坚定，黑暗的眸子里充满了勇气，轻轻拍了拍男孩的肩膀，说道，“做的很好，只要你不怕它们，他们就不能把你怎么样，它们之前也和我们一样是人，没必要怕他们。”
“嗯嗯，”男孩开心的点头。
林忧又道，“你和你那个朋友分开的时候，有没有约定下一次见面的地方？”
男孩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林忧见状，说，“我想见一下你那个朋友，认识一下它。没有恶意的。”
“我爸爸请你来就是想你把它赶走，”男孩说，“我不能告诉你，虽然我相信你是好人。”
林忧笑了一下，没想到这男孩还如此的聪明，这时候手机上收到了周瑾的信息，林忧看了一下，是他刚才请周瑾调查的事情。
半个月前，有一个叫孙小芸的女孩在离家不远的河边玩，失足落水，当时没有人在旁边，女孩最终淹死在河里。
叫孙小芸的女孩刚满六岁，单亲家庭，性格孤僻，没有什么朋友。母亲工作又忙，所以，没事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到处乱跑。
“你那个朋友是不是一个小女孩？”林忧笑道，“和你差不多大？”
男孩点头，惊讶的看着林忧，“你怎么知道？你见过吗？”
林忧见自己猜对了，继续说，“我还知道她叫孙小芸，我和她也是朋友。她活着的时候。”
“真的吗？”男孩有些疑惑，“她说她没有朋友的。”
林忧说，“是啊，我们现在不是朋友了，因为她死了，而我又找不到她。她还在那条河里面吗？”
男孩摇头。
“是不在还是不想告诉我？”
“我先问问她，”男孩说，“她要是愿意见你的话我就告诉你。”
林忧无奈，没想到这男孩的防备心这么强，又道，“那你要怎么找她？”
“我们有约定好的见面的地方，”男孩说，“她没有朋友，也很孤单，我和她是一样的。”
“可是你怎么去找她？”林忧道，“经过刚才的事情，你爸爸一定不会再让你出去的。”
男孩沉默，林忧道，“我过去帮你带个口信，告诉她你暂时不能见她了，不然她见不到你应该会着急的。”
“可她要是知道我告诉你她在那里，她可能会生气的，”男孩说，“不行，我就一个朋友，要是她也不理我了，那我又要一个人了。”
林忧无奈，看来这个男孩也不好骗，他只能自己想办法去找那个女孩的鬼魂了。
“那你现在还想不想变的和她一样？”
男孩想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林忧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也知道，想要变成和她一样，就必须要死才行。”
男孩还是点头，显然这一点他很清楚。
“你知道吗？如果你是自杀而死的话，变成了鬼，是要下地狱的，地狱可是比你现在的日子要苦很多，那里有很多可怕的鬼怪，还有鬼差，你要在地狱中做苦工，赎罪。”
男孩终于犹豫了，说道，“可是她为什么没事？”
“因为她不是自杀，”林忧说，“但她也不是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人死之后，是不能长时间在人间逗留的，如果选择强行留到人间，那就变成了孤魂野鬼，孤苦无依，还要忍饥挨饿，撑不了多久就会魂飞魄散了。她才刚死没有多久，所以还没事，但等几个月，就会像我说的那样了。”
“你是说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消失？”那男孩紧张道。
“是，”林忧说，“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消失，什么都不剩下，除非她去阴间。她是你朋友，你不想她突然就没有了吧？”
男孩点头。林忧继续说，“我答应你，不会让她有事的，只是让她去该去的地方，并且我让你见她最后一面，算是跟她告别了。”
男孩犹豫着，不知道是不是该相信林忧。
“你这样护着她，其实是等于害了她，”林忧说道，“鬼是不该留在人间的。如果你想帮她的话，就让她回到阴间。”
“可是她不愿意去阴间，”男孩说道，“她跟我说过她想留在这里。”
“那是因为她还没有尝到苦头，”林忧道，“人间对于普通的鬼魂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