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睡了吗?奴婢给你送吃的来了。”一个非常非常小声的女声透过柴房门裂开的大口子传了进来。
郝楠果动了动眼珠,透过缺了块瓦片的屋顶,她看了大半夜星星,总算有人来了。
唇瓣因长时间缺水干裂泛白,郝楠果吞咽了一口并不存在的唾沫,嗓音嘶哑:“是绿枝吗?”
门外那声音听到她回应,声音有些激动地颤抖:“小姐,是奴婢。你先别声张,老爷不许人送吃的来,奴婢只能偷偷地来,等到这会儿你肯定又饿又渴了。奴婢带了馒头和水,你先将就着吃点,等老爷气消了,就会放小姐出来的!”
郝楠果拖着受伤的屁股慢慢挪到门板后,从缝隙里接过绿枝递进来的馒头和盛了水的杯子。
刚还在抱怨偌大府邸柴房门竟然漏风,这会儿倒是庆幸,要没这漏风的门板她不得喝西北风去?
郝楠果吭哧吭哧啃着馒头,差点把自个儿噎死。门外,绿枝还在安慰她:“小姐你先忍一忍,很快小姐就能出来的。”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埋头啃馒头的某人撇撇嘴,她说原主怎么懦弱成这样,原来除了自身原因,还有身边人的影响啊!
瞧这丫鬟口口声声都是要她忍,妈蛋!忍字头上一把刀的道理没学过?该忍的不该忍的都让忍,得——人直接给忍嗝屁了。
绿枝见她不想说话,叹息一声说了句会再来的话就离开了。
郝楠果吃饱喝足打了个饱嗝,俯身趴在高高堆砌的柴火堆上继续仰望夜空。
为什么不仰躺着?抱歉,本人屁股有恙。
看着看着,睡意就上来了,郝楠果侧着身子迷糊地想:这白得的便宜儿子就是靠不住啊,老娘都被打成洒水壶了都不说来探望探望,差评!
柴房烂有烂的好处,到处都是缺口,郝楠果还可以根据光亮判断白天晚上。显然,自己那个有暴力倾向的夫君就是存心吊着她,不给饭吃不给水喝,拖到第二天傍晚才把狼狈不堪的她给放出来。
当下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郝楠果屁股的伤因为没有上药有些恶化,好在没有化脓,上过药以后她的房间里再度恢复冷清。
趁着没人,郝楠果四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居所”,得出两个字:寒酸。
好歹是个大家族族长的七姨娘,住的地方比普通农家女还不如,日子过成这幅德行也是没谁了。
“笃笃笃!”门忽然被敲响,片刻后少年温润的声音传了进来。
“娘,孩儿可以进来吗?”
哟~便宜儿子兼男主大人的齐惊尘终于晓得来看望自己老娘啦?
郝楠果“咳咳”故意咳嗽了两声,以病怏怏的孱弱回应道:“尘儿啊,你进来吧。”
“吱呀——”门从外被推开,阳光乍泄将破旧门槛映出一片斑驳,少年背光的身影出现在郝楠果的视线之内。
郝楠果眯起眼睛,一团光晕让她都没能看清少年的模样,只是听这音色,年纪最多就十二三岁左右。
不看清楚怎么行,她还要靠齐惊尘的年纪判断自己现在的处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