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笠挤了挤故意用力揉红的老眼,假作可怜兮兮又满期和信赖地望向龙座上某只皇帝,一眼射去,马上瞅见某只气得脸色脸青唇白的呆样!哎呀,陛下呀,老郑可真不是有意的……,乃就是故意的!!
不过没办法,这出戏总是要唱下去的是吧,咱的陛下!这干系,你懂咱也懂!来吧,反正你做昏君也不止一次,再做一次又能如何?
龙座上的皇帝姬幸和腾地一下整个人一站而起,玄色帝王广袖一甩,厉入锋刀,瞬间将龙座俩侧的白玉地面割裂出俩道深深的口子,那俩道狭长的裂痕自皇帝身边开始一直贴着佘采臣和姬毓卓的脚边延续到后面的九龙影壁前,幸亏陛下没有抽风,要不然那昂贵的保存了五百年的九龙壁就要彻底损毁了。
老佘还不及心头庆幸完,就瞅见皇帝一小步一小步,直接踱步向着不远处跪在地上的郑笠老头走去……
郑笠你在做什么?视朕的尊严如无物?……
郑笠你在做什么?藐视朕的皇威吗?……
郑笠你在做什么?你在胁迫朕?谁给你的胆子?……
郑笠你在做什么?……
元熙帝的眼中透出变幻莫测,复杂难懂的灼光,直直地与郑笠与对视!心头怒火依然滔天卷起,放之而不得,憋得好内伤!
元熙帝一跃而起,一步步走下龙座,眼神如果俩道核聚变光源一般地盯着某老头,某老头不但没有怯场,反而将原本的作态全部收齐,双眸清亮如湖,宁静而深邃,双手自然地搭到盘腿而坐的俩个膝盖上,原本粗野的做派,被他一座出来,就透出一股子骨子里的优雅来,脊梁被老爷子挺得笔直,整个人瞬间化作山岳一般的悠远和厚重!
陛下咱在做什么?不是你惧怕咱尾大不掉,才将咱老夫老妻的收入京城的吗?……
陛下咱在做什么?不是你纵容儿子杀死咱乖孙,又将咱儿子变相逐出京城的吗?……
陛下咱在做什么?不是你故意想要为咱打造个黄金牢笼,逼迫咱为了不受屈辱就得依附于你,做你手中的利刃吗?
陛下咱在做什么?你不知道吗?……
元熙帝一步一步地走近,君臣俩个互不相让地对视着,不言语,不代表不交流,不言语,不代表不理解,不言语,不代表不猜忌,不言语,不代表不妥协……
终于走到郑笠身边的元熙帝姬幸和忽然爽朗一笑,折贵下腰,单手轻轻地扶起地上的郑笠,看也不看同样跪在旁边的另外俩位臣子!“有国才有家,姬氏坐拥天下一日,郑氏永戍西疆!”此言一出,满殿皆惊,这是变相承认郑氏裂土封王了!那……那个郑老头,就变成成为了无名有实的大魏异姓王!!~~
郑笠同时色变,脸色异常地难看!僵硬地伸出手臂,顺着皇帝虚扶站起,气势上却是霍然改变,狂狷异常!“臣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万岁!”先站后跪,叩头谢恩,咚,咚,咚,三头倾地,然后决然起身,嘴角挂起一抹冷笑。
元熙帝就当做没有看见一般,重新扫视群臣,然后道“郑老将军新入京城,身体多有不适,现在他已然康泰,尔等休要再提起其它!”然后手一招,找来那位跟着他身后的小少年,亲热地对郑笠道“郑老将军,这孩子是光王世子,姬毓卓!他一直都跟朕说十分地仰慕郑老将军你呀!你就将他带去京畿戍卫大营历练历练吧!”
“谨遵陛下之命!”郑笠一反常态,抱拳施礼,冷漠而疏远。元熙帝再次无视他的态度,转头亲切地对姬毓卓殷切地叮嘱道“跟着大魏武将第一人的郑老将军,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呀!切莫辜负了你父王的一番心血,也切莫辜负了朕对你的一番期望!”
“喏!”姬毓卓一声应喏,神定志坚!
此后,郑笠归班,皇帝归座,表面上面带微笑的元熙帝姬幸和几次打断重臣的其它奏本,心不在焉,不是自打上殿前就想好了无论如何都要容忍和支持郑笠的吗?
为什么自己如此沉不住气了呢?以前郑笠在西疆比这还要嚣张,自己不也容忍了他吗?为什么?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回想一下,自己与郑氏的裂痕就开始郑少彦的死,然后一步差,步步差,终于走到今日……,殿中列班的郑笠怕也想象不到自己今日居然会如此沉不住气吧?
眼神不动,坐在龙座的皇帝陛下心中却狠狠地开始后悔了……,怎么办?这局棋终是被自己打乱了,原本这不是君臣默契好的,借此机会狠狠地表现一下君臣契合,演一出大戏给京中各大世家看的吗?
……神思飘忽的陛下草草地结束殿议御驾回宫了,怎么看那背影都有点落荒而逃的狼狈……
郑笠一出殿门,扑哧一声就笑出了。心道:姬幸和呀,姬幸和,二十余年不面对面,没想到你这忍耐功夫明显地掉价了呀!
“郑将军缘何而笑?”不拘言笑,又高傲入骨的姬小卓就站在他身边,直言不讳地问道。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世道如此,莫可奈何!”郑笠忽然别具锋机说道,然后诡秘一笑,潇洒走人,大步流星,那一身重甲在炙热的日光下,泛起无数折射的光芒,一层一层,就好似故意给那老人渡上一层神秘的光晕似的。
谁知皇帝今日抽风,害得他老郑一番演技就发挥了十分之一不到呢?不过,陛下呀,这异姓王可不随便就可以答应的,郑氏也不是你恼怒就可以剪除的。咱郑笠也不是你看着不顺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