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见刘协口气急转。董承顿时愣了。见刘协转身欲走才醒过神來。忙道:“陛下三思啊。臣已想好了一条妙计。定能助陛下脱离困境的。”
刘协的身子一顿。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道:“不劳国舅费心了。其实朕现在过的很好的。沒事看看书、踏踏青、打打猎……”
说到这刘协突然想到了什么。笑道:“哦对了。如今正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时节。正适宜射猎。河北还是挺冷的。这一冬天朕都呆在宫中沒怎么出來。这几日便拣个好天气。朕要出城游猎一番……”说罢。疾步出了偏殿。
开玩笑。离开邺都去曹操那儿。托庇于曹操。说不定还不如呆在邺都呢。董承虽然把曹操的忠心说的是天上绝无。地上仅有的。可毕竟人心隔肚皮。真要是去了。还不知道会怎么对自己呢。而在邺都。在张辽的治下。自己至少比以前好上太多了。不用只想个囚鸟一样被关在宫中不能随意走动。
当然。拒绝了董承。刘协心中不免的还是有一些烦乱……
“陛下。陛下。大汉啊……大汉。”董承还要再劝。刘协早已经离开了。董承跪伏在地上。久久才爬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土。叹息着出了偏殿。
此时已是天黑。董承跟守宫的宦官要了一盏灯笼。寻路想走向宫外。正行之间。突然一人迎了上來。行了一礼道:“国舅爷。这么晚了入宫。可有什么要事啊。”
董承凝神视之。乃是侍中董昭。心脏顿时一阵咯噔。这个董昭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据说当初迁都邺城就是出自他的谏言。他官居侍中。平时侍奉与圣驾左右。正是张辽安插在天子身边专门负责监视天子动向的暗线。如此天子有什么异动。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开张辽的视线。
难道今日之事被董昭发现了吗。
董承也是颇有城府之人。虽然心中慌乱。表面却丝毫沒有表现出來。强自镇定道:“无他。只是前日本官寿诞。陛下恩赏本官。皇恩浩荡。本官今日特意入宫前來拜谢……”
董昭笑眯眯的长揖一礼道:“国舅既是陛下母舅。董贵人受陛下圣眷。今日又怀了龙脉。国舅爷一身荣宠。可谓至极了。当真是羡煞旁人啊。昭有幸与国舅同姓董。五百年前或许还同为一脉。日后还望国舅爷能多多提点一番……”
董承心里一跳。总觉着董昭的话里有什么的隐藏的深意。董承强压心头惊疑。还礼道:“董侍中说笑了。侍中受陛下和大将军器重……”董昭一大堆官面客套话说了出來。
正如董昭所言。他身为国舅。又是天子的老丈人。女儿董贵人如今还怀了龙胎。放在朝堂上也算是荣宠无限了。可是这年月确实大将军府手握实权。自己这个车骑将军加上那一系列的头衔看似光鲜。可是在张辽一系的文武官员看來又算什么呢。
就像眼前这董昭。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大将军的心腹。董承哪有心情在这与他打马虎眼。
张辽。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把你拉下马來。迟早有一天。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天色已晚。本官留在宫中多有不便。董侍中。本官先告辞了。”
好容易应付了董昭的纠缠。董承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的府宅。沒过多久。一驾式样普通的马车停在车骑将军府外。
“走。去城南。”董承一身布衣。见四下无人。匆匆的跳上车辕。车把式一甩马鞭。那马车立即飞驰起來……
來到城南的一处废旧的民宅。董承小心的依着暗号把门敲开。一进门。这废居中却与外面看上去的废旧明显不同。陈设虽说不上华贵。却很是赶紧征集。几个身穿布袍却仪表不俗之人正跪坐在席上。见董承进们立即围拢过來。
只听众人七嘴八舌。迫不及待问道:“董车骑。此次进攻。陛下怎么说。”
“陛下……哎。陛下不愿意与我等共谋……”想起在宫里的挫败。董承沮丧一叹。
一个身形高壮的中年男子性子最急。抢先问道道:“陛下不愿意。为什么。董车骑难道沒有和陛下说反张辽联盟的事情吗。这可是个大好机会。陛下怎么会拒绝。”
另外一个面容清癯的中年男子冷笑一声道:“这还用说吗。定然是陛下贪图享乐。早把这大汉江山抛到一边……”
董承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道:“王侍郎慎言。陛下胸有城府。怎会如你说的那般。依我观之只是太谨慎了。不愿随便冒险。”
另一个身形敦实。留着三缕须髯的文面男子扼腕道:“董车骑。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如今冀州兵马尽数调往徐州、司隶一带。邺城守兵空虚。咱们正可趁此机会作为一番。董车骑在陛下面前何不冒死进谏。”
董承气恼道:“此情势我如何不知。只是我再三劝谏。陛下只是不听。我能有什么办法。归根就地还不是我等无兵无权。不能让陛下心里踏实吗。”董承想想自己也确实够寒颤的。堂堂一个车骑将军。论军阶比张辽也只是差了一点点。可两人真正的差距却是天差地别。董承麾下不过千多名以前的部曲。而文远却掌控这河北四州兵马数十万。这就是有沒有实权的差别。
听董承这般说。屋子里几个人顿时沉默下來。诚如董承所言。在座的几个人虽然都是朝廷官员。且出身门阀。表面上看着很是光彩。却沒什么实权。董承相较之下还算好的。方才那身形高壮的汉子妄为朝廷亲封的昭信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