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本就难行,加之山高林密,风大雪深,当白中元一行三人顺着脚印遍布的小径来到那座山洞前面的时候,后背已经有了潮热之感。毕竟他们不光在爬山赶路,还对较为清晰的脚印或是可疑痕迹做提取采集。
“竹竿儿,确定是这座吗?”
“这座山上就只有一座山洞,错不了。”
“好像还真的住了人。”
借着手电的光,白中元能够看到洞口被制作了较为密闭结实的门,甚至还能看到有个烟囱打里面伸了出来。
“我着,凑到了跟前,砰砰的敲了几下,“白队,没有反应。”
“看看门能不能打开?”白中元直接下了命令,这种时候片刻都不能等。
嘎吱……
随着刺耳的声音响起,门顺利的被打开了,小王拿着手电扫视了一圈后,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少许,里面传来了他的声音:“白队,可以进来了,但是老鬼头不在,被褥整齐很可能整晚没有回来。”
山洞的入口不是很大,不过就是两米左右的宽长,白中元进入其中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面积足足有着五六十平米。
山洞的处处都可以轻易寻觅到人工凿刻过的痕迹,角角落落也都修理的十分平整,卫生情况十分的良好。
这里除了电器之外,生活中常见的起居之物几乎都存在,床、桌椅、被褥、火炉、甚至于蜂窝煤,一应俱全。总的来说完全可以保障人的正常生活,冬暖夏凉的特性也完全满足对于环境的需求。
整体而言,山洞里面的一切井然有序,除了正中间摆放的那三样东西。
一顶白体青沿的纸轿子,还有两个一米左右高度的纸人。左侧的童男浑身穿绿,右侧的童女整体配红,脸蛋是鲜艳的大红色,微微上翘的嘴角隐露着笑容,一人挑着白灯笼,一人举着白幡,看起来无比的诡异。
“怪不得怎么都找不到这些东西,原来被弄到山洞里面了。”小王发着牢骚转起了圈,“白队,弄这玩意儿的人手艺真是不错,整的像模像样的,就是放在这山洞里太瘆人了,一般人非得吓个半死。”
“怎么会在这儿呢?”
早在墓园勘查现场的时候,白中元便留意过,没有看到这三样东西,墓碑前面也不存在什么燃烧过的灰烬,想不到被人弄到了山洞里。这就有点儿奇怪了,难不成老鬼头才是一直寻找的幕后真凶?
可这说不通啊?
如果他真的在犯罪,为什么要救下许琳?那晚要是没有他出手相帮,许琳可就不仅仅是冻上了,很可能命已经丢了。可如果不是他的话,为什么轿子和纸人会出现在这里,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小孟,能不能详细说说老鬼头这个人?”白中元还是得多从侧面做个了解,看看能不能捋条线出来。
“其实我知道的也有限。”孟子健挠头,“以前镇里有个空巢老人,因为儿女不孝顺靠拾荒为生,他经常去山脚下的几座墓园拾取贡品什么的,有关老鬼头的传言就是从他嘴里流出来的,我总觉得不太可信。”
“你真啰嗦,赶紧说。”小王催促。
“据他说,那晚他去墓园捡东西,走到一处墓地时看到了无比恐怖的一幕,有两只胳膊从地下伸了出来,在他惊恐无比的时候,那个人竟然站了起来。身穿寿衣、披头散发,乘着雷电、御风而去。”
“还御风而去,你当修仙呢?”小王惊瞠目结舌后吐槽着,“那个拾荒者应该穿上道服,直接就能拍僵尸片了。”
“道服?”
小王的牢骚,却拓展了白中元的思路,想到了叶止白曾经的经历,他当年不就跟一名道爷混过两三年的时间吗?
稍稍思索后,白中元压下了这个念头,继续追问道:“那个拾荒者能不能找到,我想亲自跟他聊聊。”
“找不到了。”孟子健苦笑,“可能是那晚受到了惊吓,他生了一场重病,没几天就撒手人寰了,可悲的是至死儿女们都没一个回来,还是乡亲们一起给他下的葬。生前孤苦,死后凄凉,生儿育女有何用?”
“唉……”叹口气,白中元又问,“那事儿大概发生在什么时候?”
“八九年前吧,也可能是十年前,准确时间记不太清楚,反正挺久远的了。”
“镇里的人又是怎么把老鬼头跟那起诡异事件联系起来的呢?”
“也是那老人说的。”孟子健言语笃定,“他生病时高烧呓语,有人听到他说过一字眉的话,总是念叨什么一字眉煞气重。这种人生前鬼神不近,死后阴气润养可破土还阳,反正说的挺邪乎的。”
对于这种迷信的说法,白中元向来都是嗤之以鼻的,因此毫无关心之意:“村子里面都有谁见过老鬼头?”
“说起来见过的很多,但其实寥寥无几,我父亲算一个。”
“方便去见下你父亲吗?”
“他前年就过世了。”孟子健的脸色黯淡了几分。
“对不起。”致歉后,白中元挖掘着更多的隐情,“镇子里的人们对拾荒老人讲述的事情都是如何看的?”
“还能如何,敬而远之。”孟子健脸上浮现出几分惭愧之色,“老人们常说,可以不相信鬼神,但一定要心存敬畏。再说那拾荒老人原本身康体健的,突然就离世了,这足以让很多人相信那传闻了。”
“也是……”
白中元发出了无力的叹息,有些东西流传了太多年,几乎已经刻进了人的骨子里,想要彻